吴用直至练到大臂失力才歇停,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浑身汗湿淋淋。
他看了眼天色,日头正将将要放亮,索性也不急着回屋,就躺在峰顶口,静静等看日出。
天际一线,太阳从东方露出了脸,山雾四散,漫天的霞光如倾盆而下的金光雨露,洒满蜀岭每一座山头。
此情此景,一夜辛劳的吴用,充实的心境愈发平和。
观瞻许久,一只灵雀沐浴着晨光飞来,扑腾着翅膀,在望江峰上空盘旋一圈后,停落在峰头,将叼着的一篮子馒头放到了竹楼屋檐下后,悄声飞走。
吴用推手撑地,双臂却险些脱力,差点摔了个狗啃屎,好在如今他腰力不差,一沉,一稳,双手按在地上,没有磕坏了牙齿。
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苦笑道:“得好好歇几天了。”
拎起篮子,回了楼里,沐浴洗漱后,吴用坐在阁楼上看着江景吃了早点,随后便一头栽倒在榻上,沉沉睡去。
等再醒来,已近午时。
他伸了个懒腰,浑身骨头嘎嘣嘎嘣作响,还觉得肚中饥饿,又复吃了一顿,这才出门在山头上活动活动腿脚。
双臂还是有些脱力,哪怕不发劲也会颤抖。
腰、背、腿全都沉如灌铅,即便导引真气,亦或引调血气,走起路来都远没有之前的轻快感觉,扭胯踢腿更是能感觉到肌肉的。
他稍加活动,知道还须调养,于是摇手招来了一只在山头附近飞过的灵鹤,乘着来到了坎离峰金顶观。
这才落脚,一个温厚的声音便自观中传了出来:“吴用,径自入观,速速来旁院偏殿见我。”
正是白师伯的声音。
吴用翻身落脚,却把步子跨得太大,险些拉伤到大腿肌肉,嘴里嘶哈嘶哈进了观内。
“为何不见求师兄与覃师姐,我记得他们两个,以往不是负责坐镇金顶观来着?怎么不见人影……”
吴用心下好奇,迈着略有些行动不自然的大腿,沿着观内靠东面的长廊来到旁院,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偏殿。
相比较正殿的构造,这座偏殿的结构就要简单许多,只在前院架设两座窝风桥,取了个风调雨顺,和风细雨滋润苍生之意的好兆头。
下桥后,正门前是一座半丈高的铜制三脚陶莲香炉,但不见插香,而是在炉内熏炙着某种独特的木料,散发着一股淡雅的清凉甘香,缭绕整座前院,闻之令人聚神醒脑。
殿内梁柱斗拱,门窗墙壁上镶嵌着浮雕砖饰,不设塑像,只高挂着一副仙神御风驭龙、乘鸾跨鹤事迹的画像。
峨眉一脉相承的古拙与恢弘风格。
吴用进到殿内,对着盘膝坐在大殿中的白袍身影躬身道:“弟子见过师伯。”
白也打量着他有些不自然的大腿,又瞧见他有些发抖的肩膀,笑道:“怎么了?”
吴用挠着头道:“昨夜练功狠了些,伤了。”
“《少清剑诀》修炼不致如此,想必是修炼你老师的箭诀所导致?”白也一眼了然。
吴用点点头,然后神秘道:“师伯,你猜我今日来找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