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策闻言心头一颤,虽然早已经从首席处听说过林泳澄的实力,真的证实她离宗师境界只差了一步时,心头还是不由自主地惊骇。
低于九鼎宗师境的玄气师在进入禁玄阵后都会受到压制,无法使用玄术。只有九鼎或者半只脚踏入九鼎的玄气师才能在里面行走自如。
“果然是半只脚踏入宗师了吗?”
听到柳策的低声,林泳澄没有回应,她和冯馆守互通姓名。得知,冯馆守名叫冯安。
冯安摸了摸林相的头,轻轻说道:“难为这孩子,要陪老头我了度残生。”声音带着一股中气不足的虚弱感。
他顺手从怀里掏出一方黑色纱巾,指了指自己脸上蒙在眼睛上的黑纱巾:“我的眼睛吓人,拿了一条纱巾遮住眼睛……咳、咳……你这娃娃没有自挖双目,长大后眼睛还是会比常人显得呆板,还是遮住好一些。”说的话太长,以至于他有些气喘,微微咳嗽顺气。
林泳澄低头接过,细细地给林相缠上,林相能感到纱巾和眼皮的摩挲感,他更在意冯馆守说的那句话:自挖双目……
可惜他不方便发问,不过以后他会打听由来的。毕竟,他将来也是秋山馆馆守。
林泳澄道:“冯馆守,这孩子交给你了,我酉初初刻(下午五点)再来接他。”
林泳澄和柳策先后出去,偌大秋山暗馆里仅剩冯安和林相。
还在轻咳的冯安拉着林相在借记台后坐下,长条凳上一老一幼各坐一端。
冯安右手贴着平整光滑的暗红木纹桌面往右边缓缓滑过去,从右边桌面拿出俩本厚却很狭窄的白色账本,一根小小的褐色木质外壳的铅笔。冯安轻轻地把账本放在林相左手指尖,铅笔放在右手指尖。
冯安轻轻地说道:“孩子摸摸看。”
在红莲的操纵下,孩童闭上眼用手指的触感去感知这一切,并开口回答冯安的话:“冯爷爷,这是一本书和一支笔。”
“咳……是的,你再摸摸那本书,你摸到夹在外面露出一头的书签了吗?”冯安耐心地引领这一切,记忆的涟漪悄悄旋起旋灭,很早以前也有人这么教他。
“摸到了啊?很好……你小心地翻开夹着书签的这一页,然后再摸一下书签形状。”
“书签长长的,露在外面的四四方方,夹在书页里的,一头长一头短……是尖的。(直角梯形的形状)”
冯安舒了口气,一开始知道是个五岁小孩后,他不确认自己能不能教会对方怎么做一个馆守,现在他感觉很好。
“你再摸摸,尖的那一头是靠近书脊还靠近书页边?靠近书脊,那表示左手书页是空白的;靠近书页边,就是表示右手书页是空白的,左手书页已经写过了。”
冯安顿住微微气喘,胸腔里像有一架破败的风箱,咳嗽间带着的呛意让人怀疑他喉咙是不是被痰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