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孩就齐声回答:“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听见“讲故事”三个字,心里就有点不舒服,看来昨天晚上那件事是给我留下心理阴影了。
我站在巷子口停了一会,听到园长讲的是乌鸦喝水的故事。嗯……还算正常。
等我回到纸扎店的时候,就看到樊姨正在算账。我有点纳闷,纸扎店里面有这么多账吗?整天算来算去的。
我向樊姨打听了一下园长的情况。樊姨说,这个老太太绝对可靠。为人热心,又喜欢小孩。曾经当了十来年的小学老师,几乎整个孤马镇的人都听过她的课,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
我听樊姨这么说,一颗心也就放下来了。
在纸扎店混日子混到下午,后来我想起墙角的收音机了,就对樊姨说,那收音机漏电,你们别听了。
谁知道樊姨惊奇的看着我,说这收音机还能响呢?拿回来之后就没出过声。
我正要问问收音机从哪来的,就听见外边有人问:“颜风在吗?”
我回头一看,门外站着一个瘦巴巴的男人。我认识他,是孤马镇乡村卫生所的孙救死。上次给孕妇接生,我们见过一面。
我笑着问:“孙医生,怎么了?”
孙救死说:“县里的电话打到我这来了,说有个叫李长庚的找你。”
我听了这话,连忙跟着孙救死走了。
孤马镇有点落后,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电话,手机更没有普及,所以还是用的老办法,县里的电话会打到卫生所,或者小卖部,然后再到处喊人听电话。
孙救死是个严肃的人,总是不苟言笑。
我忽然很想和他开开玩笑,看看这种人笑起来是什么模样。
于是我问:“孙医生,大家都叫你孙救死,你能不能救死啊?”
孙救死看了我一眼:“乡亲们抬举,当不得真,人死了哪还能救活。”
我笑着说:“怎么我听人说,前年镇上有人上吊了。魂都到阎王殿了,又硬生生让你给拽回来了呢?”
孙救死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以讹传讹,别听他们造谣。那人送来的比较及时,我帮他做了心肺复苏,他就缓过来了……”
说话的工夫,我们已经走到卫生所了。
孙救死说:“对方说,等你来了回拨一下电话就可以了。”
我嗯了一声,拿起电话来问:“对方什么号?”
孙救死一边翻看病历本,一边漫不经心的说:“110。”
我吓了一跳:“没开玩笑吧?”
孙救死摇了摇头:“你就拨吧。”
我猜孙救死也不是那种开玩笑的人,于是就有点不安的拨过去了。
等电话的时候我还纳闷,李长庚什么时候和警察局扯上关系了?
很快,电话接通了,那头有人问我:“你好,哪位?”
我说:“我叫颜风,我找李长庚。”
那边让我稍等,然后传来了一阵翻书的声音。随后他哦了一声:“找李长庚啊。他犯了点事,你来局里看看吧,顺便给他带点被褥。”
我一下就愣了,连忙问:“能不能打听一下,他犯了什么事啊?”
那边说:“人命官司,案情复杂,等你来了,咱们当面说吧。”
我就着急的问:“除了被褥,我还需要带别的东西吗?带不带钱,要几斤?”
那边明显愣了一下,正气凛然的说:“小同志,你不要总想这些歪门邪道的。有钱就能逃避法律的制裁啦?你这是在侮辱人民警察。”
然后啪的一声,电话被挂了。
我有点茫然的把电话放下,委屈的想:我不是要贿赂警察啊,我是问问李长庚,有没有交代我带纸钱,他不是说穷家富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