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赐离茅舍还有八米时,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从天而将,径直压在天赐的身上,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倏忽之间就倒在了前进的路上。天赐挣扎着爬起来,肩上顿时感觉千斤压顶,果真是寸步难行。
天赐强顶住上方的压力思索道:“怎么回事,难道这附近有阵法守护?”
天赐张望四周,发现在右手边的一块青石碑上写着:“穿天阵前,神鬼慎行。”的一行小字,铁划银钩,遒劲有力。
“穿天阵?这里怎么会又阵法守护?”一系列的疑问暂时来不及思考,天赐挣扎着爬起来,艰难的向前跨出一步,顿时觉察到来自上面的压力,似乎也增加了一倍,压得天赐气血翻腾,胸口顿时气血上涌,丝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方,一副复杂的云气图正不短地凝集周围的能量,形成一座宝塔形的漩涡,好似一座小山一般径直压在天赐的头顶。
天赐双手举起,支撑着头顶的小山。第二步跨出,宝塔顿时变大一倍,使得天赐双脚深陷,足足有三寸,咬紧牙关跨出了艰难的第三步,山瞬间又涨了一倍,来自上方的压力也增加到原来的十倍,不仅双脚深陷,身体内部更是五内翻腾,眼耳鼻喉均有鲜血溢出,此时的天赐面容狰狞浸,显得异常的恐怖,好似幽冥河中张牙舞爪的厉鬼。第四步迈出,顿时感觉整个天地都在自己身上,使得天赐动弹不得。门槛就在眼前,天赐却仿佛看到一道天堑摆在自己在眼前,无法跨越。
一回首便是永恒。天赐看着远处地上的老妇此时已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见她紧睁那双绝望的眼神,丝丝的血色里透露出无限的期盼。
那双绝望中饱含期待的眼神,深深震撼着天赐的心灵。
男子汉大丈夫焉能失信于老妇。
天赐对这头顶百丈大小的巨塔,高声喊道:“天赐,你若是连婆婆最后一个愿望都不能实现,你还修什么仙,求什么道。”
“啊!”天赐大吼一声,好似要将这十几年间压抑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
声音在咆哮,穿透云层,回荡在天地间。
※※※
阴云丛丛叠叠,微风吹起天赐的长发,没有人知道天赐最后几步是怎么跨过去的,但是他确实通过这穿天阵。
穿天阵下英雄止步,神鬼低头。
成千上万年来有几人不低头,有人几人能通过?话说这穿天阵,乃是当年人皇传于战神龙啸天,在此设下穿天阵等待后世有缘人。穿天阵每迈出一步压力就会翻倍,虽只是十步之遥,但压力将增到原来的一千零二十四倍。而且修为越高,起点压力就越高。幸好天赐修为只是炼精化气,若是修为再高一点,那么他所承受的压力将比目前更大。
一进茅屋,木桌上果然放着一张折叠的羊皮手绢,天赐心中一喜拿起羊皮卷正要往回走,正在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耳中:“你终于来了。”
声音好似从地底下冒了出来,如同一股阴寒交错的疾风,扫得天赐牙齿咯咯打颤,心里也是寒嗖嗖的。更奇怪的是此人话声一落,周围的环境也瞬息发生了变化。
茅屋还是那座茅屋,不过当天赐回头看时,只觉得双腿不听使唤,一个劲地直打哆嗦,心脏猛地紧缩一下,大脑的灵魂也在此时瞬间出窍。
先前的那条羊肠小道已然不见,映入眼前的是一边浩淼无垠地云海,白云翻滚如海浪一般,一波接一波,一波又胜似一波,似乎要将这座原本岌岌可危的破屋掀翻方才甘休。
气浪不断地与茅屋撞击,发出轰鸣之声,如同一道道惊雷在耳畔响起,震的天赐头皮发麻,几欲崩溃。
天赐微微探出头看着下方,一道气浪直接将他拍了回来,顿时眼中金星不停闪烁,天赐运转体内真气在周围形成一道防御结界。
再次将头探出,但见云海翻腾深不见底,这座茅屋俨然矗立在万里云端之中。天赐经不住倒吸了一口粗气,慢慢将头缩了回来。虽然平时也简单的御剑飞行过,不过那时飞行的高度不足几丈,飞行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此时突然出现在云端,他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害怕,或者说自己有点恐高。
云海翻滚如潮,天赐发现一根若有若无的金色细丝,穿过层层白云一直延伸到远方。
“今天是怎么回事,撞邪了?”正当天赐凝神苦思之际,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用看也不用想了,这里是万里云层之上,下无可下,上无可上,即便是那天人合一的高手也飞不出这云海幻阵,更别说是修为全无的你了。”
“你瞎说,我虽然修为低下,但也不至于向你口中所言那般不堪。”天赐虽口上这么说,但是还是连忙察看体内的真气的运行情况。
“怎么可能。”一时间天赐手足无措,一番查看之下,豁然发现体内的真气荡然无存。十二年的修行就这样诡异地没了,天赐不甘心,试探自己还能否御物。将手中的铁剑端平,心念一动,可是铁剑一动不动,试了几次也是一样的结果。看来果真如那虚幻的声音所言,自己此时已无半点修为。虽然说自己修为低下,但好说自己也修炼的十几年,一时没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天赐对着虚空,质问道:“我的修为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