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难以想象的巨响,携带着巨大的能量波扩散,那声波,直接是震碎了许多丰都家的族人的耳膜,恐怖不已。
然而,这可不是星际之城坠落带来的真正的影响。
星际之城的质量,完全解放出来,可是一颗以黑金属为材料的星球的质量,当姜预举得那么高,被罗虚大陆牵引下来,带有的力量该是多么恐怖。
而这样的力量,此时全部都集中在了和丰都家的阵法接触的那一个点上。
这是赤裸裸的蛮力,要是用来攻击敌人,百分之百不可能攻击中,但是,此时是落在大陆上的一个固定不动的驻地。
一切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咔嚓!
只听见一声轻微的类似玻璃碎声响起,紧接着,丰都家的这个守护了丰都家无数万年的阵法,从那个相撞的点开始,一道道裂纹开始蔓延开来。
像是一张密集的蜘蛛网铺开。
这一刻,看到这一幕的所有的丰都家的族人全都懵了,整个心都是震动不已,像是要散掉。
我们的护族阵法,就这么破了?
这……
这……
这真的!怎么可能?
丰都家的族人的呼吸在这一刻都急促了起来,内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某个信仰在逐渐碎掉。
星际之城下坠的巨大的力量,终究不是丰都家的阵法能够抵抗的,在短短几个呼吸之后,就完全蹦碎了。
像是雪花一般,阵法的碎片随风飘舞,飞散向天地各处。
而丰都家内部,受到了来自于阵法破碎前传递的余力,丰都家的各种宏伟建筑,山石鱼池,竹林奇草,全都在疯狂震动之中倒得倒,破得破。
一时间,丰都家这个世外桃源,有开始变成废墟的趋势。
湛蓝色的星际之城在砸碎了丰都家的大阵之后没有继续向下坠落,而是就这么漂浮在半空之中,悬在所有丰都家族人的空白的眼神之中。
而在星际之城的最上方,站着姜预。
见星际之城把丰都家的阵法一击破掉,姜预也松了口气。
说实话,作为一个顶尖势力的护族大阵,经过无数万年的强化,其防御力不可想象,哪怕是天境巅峰都难以破掉。
若不是借助星际之城本身的重量,姜预要用其他方法的话,怕是会多出许多麻烦,更是要花掉许多不必要的时间。
星际之城坠落在丰都家的大阵上,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方才被姜预一击砸死的天铸城老祖的尸体,随着阵法的破碎,轻轻跌落到丰都家的某处,和另外几具丰都家的天境尸体一样,看不出丝毫异常,而丰都家也没人知道这是秦家老祖天境巅峰的尸体。
……
丰都家的驻地下方,有着十分严密的密室,这里的坚固程度甚至还要超过丰都家的阵法。
而这里,也是丰都家的禁地。
丰都老祖常年都呆在禁地之中,一步也不离开,族长唯有天境得到允许才能进入去见上他一面。
这个禁地很昏暗,空气十分干燥,几乎没有一丝水分,周围的墙壁是严丝合缝的奇异石头,将这里牢牢地围了起来,只有一扇小门可以通过。
禁地的空间很稳固,几乎可以说是自成一体,从外面没有办法打开空间进来,同样从里面也不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出去。
漆黑的地面,一个黑衣的中年男子端坐着,黑色的长发飘洒在肩后,身材魁梧,面容粗狂之中有着俊美。
要是有谁看到这个人,哪怕是丰都家的族人都会感到不可思议,他们的老祖竟然这般年轻!
在这件密室禁地之中,并不止丰都老祖一个人,他似乎是看守,多年来呆在这里就为了守住一个“东西”。
这个“东西”,就在丰都老祖的正前方,死死地贴在墙壁上,困住这个“东西”的,不是什么锁链,而是一颗颗一公分长的钉子。
它被狠狠地钉在墙壁上,身体连动弹一下都不行,四肢永远只能超向一个方向,脑袋都不能转动一下。
这个“东西”还活着,不,应该说还清醒着!
它的一双青黑色的眼睛张着,看着前方的丰都老祖,只有眼珠子能够稍微动一下。
而这个“东西”的样子,体型和人类相似,一身青黑色的皮肤,隐隐有着血管可以看到。眼睛很大,眼角很开,泛着一丝妖异的邪性,而它的耳朵是尖尖的,有些厚实。
这样的生物,在罗虚大陆上,从来没有人见过。
而丰都家的老祖就是在守着这么一个东西。
“你们丰都家,似乎出了什么事情啊?”
这个“东西”说话了,声音极其嘶哑难听,就像是从一个饱受折磨即将死去人口中说出,又像是两根枯木渣在摩擦,让人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而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有着这样惨烈声音的这个“东西”,嘴角有着一丝笑意,似乎是很开心。
丰都家的老祖张开了眸子,外面传来的动静很大,使得密室周围的墙壁都在隐隐颤抖,但是,他还是不为所动。
至少,阵法被破的那一刻之前,他都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
“上万年了,这是你第一次说话。想外面的世界了,还是想你的故乡……地底了?”丰都老祖说话很平淡,就像是朗读一样。
“不,这是上万年这个密室第一次在震,期间,听到的都是你的废话啊,我当然没什么要说的了。”丰都老祖眼前的“东西”露出一个狰狞而诡异的笑容,至于为何说诡异,那是因为这个笑容怎么看起来都给人一种当事人很开心的感觉。
丰都老祖皱了皱眉,对于“东西”口中的废话两字感到颇为不满。
“跟我合作的话,你会少掉许多罪受,这又是何必?”
“不……不……”这个“东西”连忙摇头,露出一个笑容,“要是跟你合作的话,那就看不到你这个样子了,能够让你每天都竭尽心思来窃取我的血脉力量,却偏偏又成功不了,这真的是一件很有趣,很开心的事情!”
丰都老祖的眼中顿时阴霾了下来,眼前的“东西”的样子,使得好像被囚禁虐待的那个人是丰都老祖而不是它。
似乎,它才是那个胜利者。
以囚徒的身份玩儿出了狱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