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的戍卒(1 / 2)

 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一群焦急忐忑的戍边兵将们此刻正日夜翘首期盼,等待着北归信使带回的那个消息,思念、愁苦、恐惧、忧虑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让这群军汉们这几日坐立不宁。

这些人正是前面曾提及在桂林戍边的八百徐州兵士们,当初王式用暴烈的手段一举摧毁了徐州的骄兵悍将,但彪悍的行伍传统以及隐匿在山泽之中的银刀余孽们,却成为了始终困扰着朝廷难题。

徐州兵士们虽然被王式的严酷手段暂时震慑住了,但随着王大人被调离回京之后,这些骄兵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为了应对这些荷尔蒙分泌过多的兵将们,朝廷将这些人分散到各个藩镇、郡县驻防,以防止他们聚在一起闹事。

可整个徐州兵力被分散之后,又一个问题出现了。当初银刀军卒大部分被诛杀,却有一些漏网之辈,他们逃亡于山泽之中,与附近的绿林匪霸们沆瀣一气,啸聚山林之中,渐渐成为了一方隐患。

咸通四年,竟然还发生了群盗攻入州县杀官入府的事情,(庚戌,群盗入徐州,杀官吏;刺史曹庆讨平之。)可见当时的徐州匪患是如何的猖獗。

为了妥善解决这些问题,朝廷下诏赦免了徐泗地区山匪水贼们所犯罪责,条件是当兵,当兵好啊,当兵乐,而这些摇身一变成为军人的匪徒们,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发现,上当了。

因为他们当的这个兵,主要的任务就是去戍边。

当时安南局势吃紧,各地都分派驻军岭南西道地区,准备防御南诏进一步的入侵,而这些戍边军就从四面八方云集到了岭南一带。

这些戍边军人员良莠不齐,既有正规军,又有杂牌军,既有老兵油子,又有新兵蛋子。他们大多数人没有什么高尚的保家卫国的情操,却有满腹的不满和哀叹,出门辛苦不说,还没有差旅补贴,更没有节假日,整日处在湿热瘴雾的环境,周围土民说话就像念天书,连个起码的语言沟通都困难,更不要说什么军营是我家之类的了。

这些人整天生活枯燥不满,思念家乡心切,却又无处可以发泄,因此各个都是满腹怨言。

好在还有一个盼头,来的时候,徐泗观察使崔彦曾曾经和这些戍边军将们约定好,三年一次更替,一千多天,数着指头咬牙熬吧。

关键是如今这个盼头竟然也没了,从咸通四年到九年已经近六个年头了,年年都说来年肯定把你们替换回去,可是年年都让再等一年,年年复年年,年年何其多?再好的性子也能被这种耍赖给逼疯了!

决定这些戍卒们去留的议事此刻正在徐州城观察使崔彦曾府中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