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没救了。”医生无奈地说道。
“没救了?输点氧气试试呀!”大爷看了看爬在祖母身上嚎啕大哭的田襄,嘴角颤抖,老泪纵横。
“已经过世了,节哀顺变吧!”说完后,医护人员匆匆钻进救护车,呼啸而去。
“孩子,别这样,别这样……”一位本家婶子一边抹泪一边要拉田襄起来。
“看你的死样!”伴随着声音,一只大脚踹在了田襄的脸上。是三叔田胜禾,不知何时老三老四两对夫妇进了院。老三田胜禾生性暴躁,远在田胜茂之上,进院后二话不说就冲动田襄跟前,抬腿就踹。这一脚过去田襄和那位本家婶子一起跌出很远。
周围相亲连忙拉住田胜禾。“你这是干啥呀!”语气稍露不满。
“干啥?我们的家事,不劳大家操心。”老四媳妇刘房素捏着嗓子不阴不阳地说道。
田襄怒火中烧,抹了一把嘴角流出的污血,从地上爬起,怒视着老三老四。
如此一来,老四田胜茂站不住了,“早他妈看你不顺眼了!”他一边骂着一边向田襄奔去,挥掌往他脸上抽。
而此时,田襄泪眼冒着血光,迎了过去,侧身让过田胜茂的巴掌,左手一翻扣住他的脖子,右脚前迈,猛然一躬,竟然把田胜茂肥大的身躯推跌进了人群。
一气呵成的动作,惊呆了周围的父老乡亲。短暂的沉静之后,人群开始躁动了。有人拉住田襄,有人拽住老三老四,院子里闹的一塌糊涂。
“没想到田襄还有这一手。”人群中不知是谁在说话,虽然声音不高,但足以让很多人听见。
老四的脸涨得通红,本想趁那小子失去了保护伞,震慑震慑他,可不曾想因为自己的大意而在这么多人面前栽了个跟头。因此一扑一扑要往田襄那里去,嘴里还大大咧咧地骂个没完。若非有人拽着,叔侄俩早打在了一起。
“大家都看见了,那小子不敬,敢打他亲叔!”老三媳妇宁双扯着公鸭子嗓在人群后边喊。
“打死那小杂种!”老四媳妇刘房素愤恨地骂着。
“都住嘴!”一声暴吼在人群中炸开,是刚才拦着医护人员的本家三爷。老头怒目圆睁,愤恨地吼道:“胜禾胜茂!你们回来干啥了?你老娘死了!不想着如何去办后事,回来就是为了欺负这孩子?”
“老叔,你不能拉偏架,可是那小杂种打了我家胜茂!”刘房素翻着白眼不阴不阳地说道。
“拉偏架?那你说说到底是谁到家就踹了田襄一脚?”老头愤极反笑。
“老叔,你可要看清楚,谁踹的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家胜茂。”刘房素拉着嗓门辩驳。
“老叔,那小杂种害死了我老娘,难道我不能揍他?”是田胜禾粗狂的声音。
“害死?你们拍着良心想想,到底是谁害死了你老娘!你老娘自杀了!胜禾胜茂,你们就昧着良心在这里闹吧!”老头愤恨地发抖。
“你要这么说,我可都不管了啊!”正在憋屈的田胜茂红着脸发牢骚。
“不管了?胜茂,你在威胁谁?那可是你娘!你要不管,好啊,我们都不管,就让你娘在这里躺着,就在这里躺着!你要不被人戳烂脊梁骨,现在就走!”老头愤怒地暴吼着。
田襄拨开人群,缓缓走过,堵住大门,猩红地双眼狞视着田胜禾、田胜茂,“你们四个,谁今天要敢走出这扇门,我杀了谁!我说到做到。”
安静了,整个院子死一般的寂静。相亲们被这个平日沉静爱笑的男孩震惊了,有人暗暗摇头,有人心中却有一种难以言状地快感。
“哟,一条死鱼趁着人多想要翻身了。”宁双在人群中又冒出了一句。
“你他妈威胁谁呢?”田生禾又一次冲过来,抬脚就踹。
田襄身子一侧,抱着飞来的一条粗腿,拧动身子,硬生生把田胜禾粗犷的身躯抡了起来,用力一推,撞在墙上。田胜禾萎靡在墙角,痛苦地呻吟。
人群哄闹起来,有人连忙跑过来拉住田襄,还有人竟然不合时宜地喝起了彩。
田胜茂夫妇惊呆了,看着门口的田襄,有些手足无措。宁双连忙跑去扶田胜禾,嘴里咕哝着,没敢开骂。
一些乡亲窃窃私语,“这孩子练过,不得了,看这手段招架两仨人没问题。”
“我再说一遍,若不把我奶奶的丧事办完,你四个谁敢离开我杀谁!别以为我是在威胁,从今天起我就没了亲人,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若不信大可试试!”田襄狞视着四人,两眼猩红。
田胜禾、田胜茂夫妇四人面面相觑,原本要收拾一下那臭小子,以解心中积淀多年那口恶气,可没想到会发生这么个变故,千算万算竟然没想到臭小子还留了这么一手。四个人咬咬切齿,心中别扭,这脸丢的太大了。
“好了,都不用再闹了,有啥不快等办完老人的后事再解决吧!”本家三爷看了看僵持的双方,心中冷笑,暗想:恶人还得恶人磨。
老四媳妇刘房素眼睛珠转了两圈,假惺惺地哭道:“我苦命地老娘呀!”
伴随着这句演戏般的哭声,丧事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