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副在大家跟前站着,我们的要求不高,只要你们站的姿式不比连副差就行。”
“不会站的可以看着连副,他是怎么站的,你们就学着他怎么站。”
整个几个教官的努力,总算是把所有人都纠正到位了,可是戴存祥知道,这坚持不了多久,马上就会有人受不了。
果然,戴存祥还没有把整个一连的士兵都看上一眼,就有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里还不停地叫着:“不行了,不行了,我眼都发黑了。”
一有人带头,立刻就有人跟风,马上就有两三个人跟着坐到了地上,甚至还有人装着哼哼唧唧,一副马上就要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戴存祥冷笑了一声,喝道:“你们几个教官还愣着干什么呀,把这几个大爷送到郎中那去瞧一下。”
孙玉民让谷红英筹建的卫生室还没有眉目,山上只有一个赤脚中医,所以不管是诈病还是真病都只能往他那儿送。
队列中的人见这几个家伙脱离了苦海,又跟着有几个人坐到了地上,连理由都是一模一样。
戴存祥脸色铁青,不过他并没有为难他们,照样让一个教官带着他们去找郎中。
“还有没有不舒服的?”戴存祥走到了黄伟的身边,大声喊道:“有的话趁早,如果现在不站出来,等下就是死在这里,也休想我同情他。”
他这句话一出,又有几个人走出了队列,跟在先前那几个人的屁股后面,往郎中的屋子那边走去。
“没有了吗?”戴存祥的声音都气得发抖,这让坪里的人都琢磨不透这个连长和连副葫芦卖的什么药,大多数的人都是抱着观望的态度,想看下等着这十来个出头鸟的结局如何。
“没有了就好!”
孙玉民没再多说一句话,轻身也跟着往朗中住的屋子走去。
山上的这个赤脚郎中姓苟,本身也不懂什么医术,只是幼时在药堂当过两年学徒,认得一些中草药,会治点简单的伤风感冒,在山上才被尊为郎中。
一连的这些偷奸耍滑的士兵来到屋子时,他正打算去吃饭,却被戴存祥给挡住,好声好气地说道:“苟大叔,您先帮我看看这个不成器的家伙是否生病了,然后再去吃饭也不急。”
苟郎中认得戴存祥,知道他现在是掌管百多号人的头头,不敢得罪他,只得点头答应。
“你们都有些什么症状呀。”
苟郎中有模有样捋着自己那一撮山羊须,开口问向第一个一连士兵。
“大夫,我头昏眼花,全身无力,您赶快帮我看看。”
这家伙装的还挺像,病怏怏的样子,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在诈病,还真会让他给骗到。
“苟大夫,这后面的人和他一样,都是差不多的症状,要不您一块给治了吧。”
戴存祥直接发话了,这让苟郎中犹如在云里雾里,怯生生地问道:“症状都一样?怎么会如此之巧?”
“就是啊,我也觉得奇怪。”
戴存祥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不想去逗这个老人家,只想借着他的嘴来好好整整这十来个打坏一连这锅汤的老鼠屎。
“难不成吃错东西,吃坏了东西,中毒了?”
苟郎中自言自语道,他本身就不怎么会诊病,这么多人一起不适,只能往食物中毒上去猜。
“苟大叔,您是真神医呀!”戴存祥惊叫道:“他们确实是刚吃完饭,这还没多大一会儿呢,可能就是你所说的食物中毒,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戴存祥说这话的时候,冲站在自己身边的教官使了个眼色。
“得赶快让他们把吃下去的东西呕吐出来,否则……”
“否则就会死对吧?”
戴存祥等不及让苟郎中把话说完,直接抢着说道:“你们听到了没有?赶快抠嗓子,把中午吃的东西给吐出来,晚了就救不过来了。”
他这一惊一乍的样子,也装得很像,最起码这十来号人都被他给欺骗了。
“快点抠呀,别傻站着了。”
戴存祥显得很焦急,可这十来号人都是因为想逃避训练,才会装病,而且中午的伙食很好,怎么舍得就这样抠出来。可戴存祥那一直在盯着,又不敢不抠,只得重新装作在死命地抠嗓子,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抠不出来。
他们以为这样做了,戴存祥就会没辙,可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戴存祥并没有一味地催促他们扣喉咙,反而让苟郎中借了把板凳给他,大马金刀地坐到了门口,手上不断地把玩着那把二十响盒子炮。
“连长,粪提来了。”
其实不用说都知道有人提粪过来了,一股奇臭早已经传到众人的鼻孔里?
“放在这里。”
戴存祥用指着自己面前的地上,又让苟郎中找了块瓢,扔到了发出恶心臭味的粪桶里。
他手中的枪口指向了那十来个诈病的士兵,又指向了那满满一桶粪说道:“大家都围近点,大夫说了,你们都已经食物中毒了,需要把中午吃进去的食物吐出来,否则会有危险。我见你们都抠不出来,所以让你们的教官特意给你们加把力,来吧,为了你们的生命着想,一人喝一瓢粪水,赶快动起来。”
教官提粪水来,这些诈伤的兵心里都有些不安,现在听到戴存祥说了这段话后,个个惊得不得了,一下子所有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