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险二(1 / 2)

 枪声一响,刘文智和谷红英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因为知道有人要对己方不利,所以他们和众弟兄都是和衣而眠。

旅店本来就是木质结构的屋子,泼了油以后烧得更快,虽然是才被纵火,可屋子里已经是灼热感很强了,刘文智携着谷红英就要往外闯,却被她强行拉住。

“外面的人肯定是等着我们冲出去,别的不讲,一阵乱枪就能解决我们。”谷红英混迹江湖多年,太了解这些手段了。

“不出去,在屋子里活活被烧死吗?”刘文智其实也知道外面肯定有陷阱,可是就算知道是个陷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必须得硬着头皮往里跳。

外围的枪声很快加剧,显然是已方暗哨和值夜的弟兄开始和敌人交火,谷红英正打算用水打湿被子,然后二人砸开木墙,从屋后面逃生,可哪知道刘文智因为担心弟兄们的安危,趁她一个没注意,就从燃着熊熊大火的前门窜了出去,谷红英没有法子,也只得咬着牙硬着头皮跟着冲了出去。

还好,敌人的火力被已经冲出来的弟兄和值夜的弟兄吸引,他们俩冲出来时,并没有受到太强的火力压制。

二人冲出来时,不远处的地上已经倒了几个弟兄,有一个尚未死去的,还在痛苦的挣扎,谷红英没管顾自身安全,飞奔过去替受伤的弟兄按住了还在涌血的伤口,这可把刘文智吓了一跳,赶紧也冲了过去,招呼着她一起,把那个弟兄拉到了一处没有火势的转角处,可这个地方也不是个长待之处,因为这整个旅店几乎都是木制的,火势要不了多久就会蔓延过来。

赵理君阴诡的眼神,死死地盯住了已成火海的旅店。他此刻并没有半分即将得手的快感,反而是有一种决战前的紧张和担心,他知道自己的对手,不会是那么轻易地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别看己方已经占有先手,可是想要全数铲除他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果然,火一燃起,旅店里的对手就直接开枪,纵火的三个手下虽然动作很迅速,可是没容得到他们返回,就全部被击毙在当场。

原来他们一直有提防呀,早知道如此,天黑时就动手了,何必等到深更半夜人困马乏的时候。

代替他出面执行暗杀计划的是下午那个拍错马屁的手下,这个人虽然在他面前极尽阿谀恭维,可实际上却是个铁石心肠的刽子手,在军统内部有个“人屠阿二”的绰号,是对他非常贴切的形容。

里面的人一还手,阿二就恶狠狠地喊道:“不留一个活口,给我杀光他们。”

火场很嘈杂,可刘文智和谷红英还是很清楚地听到了这个阿二的叫声。

两人的心当即就阴沉了下去,对视了一眼后,刘文智说道:“红英,看来这帮子人是要咱们命来的,有机会的话你要先逃出去,不能让他们的把咱们一网打尽了。”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弃你而去。”谷红英当即就驳斥了他,紧跟着又说道:“这帮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汉语很流利,应该不是鬼子,可咱们又没有得罪过谁,怎么会有这样的一批人突然找上咱们?”

“我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现在也不是追究他们是谁的时候,咱们得带着弟兄们逃出去再说。”刘文智虽然反跟踪这一方面是弱项,可要论行军打仗,谷红英是万万及不上他,这种关键时刻,谷红英想的是弄清楚来人的身份,可刘文智想的却是怎么样才能逃生。

“怎么逃呀,我们那么多的骡马和东西?”谷红英一边替受伤的这个弟兄包扎着,一边回答着,她是个女人,也曾经是十余年的土匪头子,小小一个山寨子养活着两三百号人,许多时候,对于她来说,东西远比生命重要,即使是她早已经过了要为钱财粮响担忧的阶段,可是多年的习惯,还是让她有些不忍带来的好东西就这样落入敌手或者是付之一炬。

“不要了,把命保住才是正经的大事。”刘文智也在帮着包扎受伤的这个弟兄,虽然他知道其实是徒劳,这个弟兄受伤太重,可他还是在竭力救治着。

随着火势的蔓延,小镇的居民都被急促的锣声和“走水了”的喊声惊醒,这个时候双方的枪声反而不是那么刺耳了,就同节日里的鞭炮响声差不到哪里去。

纯朴的百姓们并没有发现这火势的不同寻常,也没人去在意围着火场的众多黑衣人,他们前赴后继地提着水桶,端着盆子,往火场泼着水。只一瞬间,扑火的人们就把赵理君带来的人淹没在人潮中,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混迹军统这么些年,他是真的没有碰到过这种场面。

这种大好的逃生机会,刘文智怎么可能会错过,他当即抱起受伤的弟兄,对着谷红英说道:“招呼兄弟们往江边,往码头撤。”

其实要真论身手,谷红英肯定是在刘文智身上,当年孙玉民带着周善军偷上扁担石的时候,她可是技惊四座,虽然败给了周善军,但也是惊服了孙玉民,这也是孙玉民为何当初要留下谷红英一命的原因,还好那次刘文智没有跟随着上山,并没有看到当初谷红英那**的生活,否则真说不定俩人还会不会走到一起。

她一手帮助着刘文智托着受伤弟兄的腰背,一手拿着把镜面匣子,警惕地护着他们混进了救火的人群中,就近的一个黑衣人发现了她们,可还没有等到这人开枪,谷红英就窜了上去,一拳就硬生生地击碎了这人的喉节,紧跟着又是一肘,砸在这人的后脑勺上,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失火救火的场面太过于混乱,黑衣人倒下时,虽然边上的几个人有发现,可却是没有人继续关注,以为只是不小心摔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