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说我像赵无极一样以大欺小吧?
苏铭瞬间做出判断,收起武魂恭敬礼道:
“我和前辈应该素未蒙面,不知道前辈突然出现,找我有什么事吗?”
以唐昊的修为,不想让自己发现,自己绝对不可能听到任何声音的。
既然他刻意让自己听到,又不进不退,那苏铭有理由认为,唐昊并不是为给唐三出头。
“我找你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对你的刀法好奇而已。”
“我想问问,你这刀法师承何人,为何我从未见过?”
唐昊沙哑的声音透着一股凉意。
有意,更似无意。
若不是他言语,苏铭甚至感觉不出他的情绪是对自己刀法好奇。
苏铭内心微微一松,如实说道:
“我刀法并非是师承,前辈也许不知,我爷爷是村里的篾匠,使唤柴刀可是一把好手。”
“而这刀法,也许是日积月累的观看,灵光乍现而来。”
“我第二天醒来,它就存在无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自创嘛
树影下的唐昊眼神微变,最后还是相信苏铭的说辞。
第一,他的武魂柴刀,注定没有强大的背后势力。
第二,昊天宗的锤法,也脱于铁匠,二者确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想着,唐昊开口说道:
“观你练习刀法,虽然看似威风十足,可遇到强敌,对方岂能让你如愿。”
“真正的刀法,需要随机应变,以你现在的水平,是无法做到的。”
苏铭瞳孔骤缩,他自然清楚这一层,可听唐昊的意思,貌似他还有啥想法。
苏铭试探说道:“那前辈的意思是?”
唰!
一枚石子激射而去,瞬间击中苏铭的肩头。
但苏铭却并未感受到半点的疼痛,仿佛有一股霸道的力量汇入身体。
魂力。
唐昊的魂力。
苏铭不敢相信抬起了头,唐昊霸气的声音同时响起。
“来吧,让我看看这刀法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唰!
苏铭眼神一凝,毫不犹豫提起柴刀朝唐昊攻去。
一个封号斗罗当陪练,他求之不得。
唰唰唰!
凛冽的刀光在树林中肆虐,比起任何时候都要狂暴。
舍弃灵巧,只追求极致的猛烈。
这就是金乌刀法【梅雪逢夏】,以刚劲迅猛的速度,飞速挥砍,达到震慑击退敌人的效果。
可随着第八刀挥出,苏铭内心越加惊悚。
“这就是封号斗罗吗?”
眼见唐昊闲庭漫步躲闪,苏铭不信邪,咬牙再度迎难而上。
可结果,没有任何改变。
唐昊依旧是那么轻松。
他只是凭借着身体的躲闪,就将苏铭所有的招式全部避开。
就连大招金光耀九州,也被他踩在脚下消弭。
那股深深的无力感,让苏铭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唰!
唐昊腿一提甩在苏铭小腹,后者瞬间翻飞而出,平稳落在了不远处。
并没有故意伤苏铭,唐昊继续指点道:
“你这刀法在低等级魂师面前,能够出其不意。”
“但面对真正强大的魂师,他们的精神力能够轻易判断出你出刀的方位。”
“你如今需要做的,是想办法把这刀法融会贯通,随心所欲才能无懈可击、料敌干前。”
“要是能够切碎对方精神感知,也许效果会更加好。”
苏铭不置可否点了点头,这金乌刀法没有达到圆满,攻击自然不可能一气呵成。
斩断精神?
以后自己定然可以做到。
自己现在需要的是实战,是能够随机应变的判断。
刀法会圆满,但实战经验,自己还差得很远。
苏铭当即表示道:
“我知道自己不是前辈的对手,不过前辈一昧躲闪,我这领悟力实在太慢。”
“所以,我想请前辈真正指点一二。”
苏铭满脸坚定望着唐昊,眼神带着浓郁的斗志,似乎将刚才的挫败抛在脑后。
哦,唐昊语气略带一些惊讶,但眼神却闪过一抹意动。
“真正的指点,可不会像刚才那么简单。”
“万一伤筋动骨,你可是会成为残废的,要想清楚啦。”
戏谑话语传来,虽然没有夹杂任何魂力威压。
但听在苏铭耳中,却感觉有无数小刀掠过肌肤,冰冷的寒流倒灌入体,让人不寒而栗。
杀意。
只是溢出一丝杀意,便如此恐怖吗?
感觉身体都快要冻僵的苏铭惊骇万分,若是能将杀神领域融入武魂,那自己该多么强大。
杀戮之都,以后自己定然要去一趟才行。
苏铭咬牙,生硬的声音如从牙缝中透过一般,他艰难回道:
“以前辈的实力,若是我会重伤,那前辈应该是真的想伤我。”
“既然如此,无论我练与不练,结果都大同小异。”
闻言,唐昊瞬间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诡异提了一句话上来。
“你真的…只有六岁?”
是呀。
六岁,真的会想到这么多吗?
苏铭自嘲一笑,感受着身体在寸寸冻僵,他毅然决然挺着杀意冲了过去。
好胆!
唐昊为之动容,眼神闪过欣赏之色,连忙将那一丝杀意收回来。
以苏铭此刻的精神力,一旦陷入这股杀意,识海绝对立马崩溃。
唰,唐昊伸手,手里多出一只最普通的木棍。
他脚踩地面,身影也如苏铭般冲了过来。
电光火石。
二人在树林中较量了起来。
没有任何魂力激荡,也没有任何魂技闪耀。
这是一场纯战斗技巧的交锋。
乒乒乓乓。
激烈的打斗声,在幽静的山林是那样的清晰。
木棍,柴刀。
这对天生的敌手,似乎在演绎着不分强弱的对抗。
以卵击石?
亦或是大道至简?
不禁让人沉思。
大人与小孩的游戏,终究是小孩吃亏。
那道小小的身影,一次一次被掀翻。
每一次倒在地上,他都会立马起身,义无反顾地重新进攻。
从深夜,到鸡鸣。
再到凌晨。
阳光散落,树荫郁郁。
迷人的光影透过树缝,悄悄照进山林。
点点荧光从雪润的肌肤反射而出,水光潋滟。
草地上,一道小小的身影静静躺在那儿,似乎已经睡着一般,吐着匀称的呼吸。
身穿披风的男人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离开。
只留下一根伤痕累累的木棍躺在地上,半享树荫,半着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