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教、一个练,一天的时间,恍惚而过。
到了接近傍晚时分,日头已经西斜。陆潜休息了一会,恢复了些真气,对左丘玲道:
“我再演一遍,你看看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嗯。”
两人再度来到外面的大桑树下,陆潜拉开架势,将六十四式灵武拳,一招一式地打出来。
左丘玲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一趟拳打完,陆潜最后一丝真气,也被消耗得一干二净了。
他调匀了呼吸,扭转头,却见左丘玲正站在那里发呆,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陆潜走到他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想什么呢?”
左丘玲右手拇指扣在食指上,右手虚抱空拳,托着下巴。一双眼睛,则在陆潜身上不住地打量着。
陆潜看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疑惑地道:“怎么,哪里不对吗?”
左丘玲又思索了一会,轻轻摇着脑袋,道:“奇哉怪也。”
“什么奇哉怪也?”
左丘玲道:“即便是天赋极佳者,修炼灵武拳,也少说要有一两年的功底,才有可能练出真气来。”
说到这里,她抬眼看向陆潜,双目之中泛出了异彩,好像是在看一件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宝:
“而你,毫无武功根基,只练了一天,居然就能够练出真气来,真是奇怪。
难道说,你是百年难遇的天赋奇才?”
陆潜挺了挺胸,道:“不可以么?”
左丘玲双眼再度一亮,道:“当然可以了。我真该把你推荐给我父亲,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泰阳门?”
陆潜揶揄地道:“你不是说,我现在开始练武,已经过了年龄了么?”
左丘玲撇撇嘴,啐道:“臭美,谁稀罕要你么?”
陆潜“哈哈”一笑,没有继续接这个话茬。
左丘玲见了,也不好意思继续纠缠这个话题。
陆潜自己是不是绝世天才,他不清楚。
不过,他能够这么快生出“真气”来,十有八九靠的不是自己一日的苦练,而是肚子里喝下的银鱼汤。
他剪出来的银鱼,不但能够用来果腹,看样子这鱼身上似乎还自带着某种“炁”,可以直接化为真气。
就像是,某种灵丹妙药一样。
红日西坠,又复拉开了夜幕。
一天又过去了。
晚餐没有什么花样,仍旧是银鱼汤泡杂粮饼。
左丘玲还是喝得津津有味。
陆潜知道银鱼可能含有某种“炁”后,便刻意观察了一下左丘玲的吃相。
她一如往常,只关注鱼汤的美味,似乎并没有觉察到这口鱼汤带来的其它不同。
不过,这也很正常。
陆潜推算,一条银鱼,最多也只能够增加一丝的真气。
十条银鱼,才能够增加一缕。
而两人分食,得到的又会减半。
这么一点增量,左丘玲没察觉到也很正常。
若没有画轴面板上显示的数据变化,陆潜自己更不可能察觉到银鱼给他带来的变化。
不过,这对陆潜来说,蚊子腿肉虽少,却也聊胜于无。
关键是,银鱼对他而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只要每天坚持吃,天长日久后,所积累的量也很可怕。
鱼汤的鲜美,完全掩盖了高粱面杂粮饼的干硬和苦涩。
左丘玲又吃了个小肚滚圆。
她放下碗,拍了拍肚子,打了个饱嗝,起身就要走。
“洗碗——”
听见陆潜的喊声,左丘玲撅起小嘴,极不情愿地扭身回来,拿起桌上的两只空碗,气鼓鼓地去洗了。
陆潜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都没让你做饭,只洗个碗,哪来的这么大气性?”
天早已经黑了,月亮还没出来,外面漆黑一片。
陆潜照例来到窗台下,踩着凳子、打开窗户,向外看去。
大桑树底下,比别处要更加黑一些。
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陆潜有些纳闷:那些鬼溜子,今天怎么不积极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