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路(2 / 2)

大汉河 我是独一味 0 字 2023-08-22

这一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风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雨也一直下得很大,在华北平原老百姓管这种极端天气叫做“风搅雨”,如果风力够大的话,对于路上的车辆和行人来说是极度危险的,脸盆粗的大树都可以被拦腰吹断,遇到这样极端的天气,这附近的农民肯定是遭殃了,地里的庄稼估计绝大多数都已经倒下了。这又是一个欠收的年景。

伴随着一声巨响,车子又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一支被风吹断的树干狠狠地砸在了车斗里。贾静文抱着张子山的手搂得更紧了,张子山都能听到贾静文紧张的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样子,风渐渐小了,雨依然下得很大。

闫庆忠仰着头睡着了,耳朵里只有大雨敲打铁皮的声音。张子山和贾静文也不说话,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上衣湿透了,张子山不知道这是因为贾静文紧张害怕出的汗还是自己的原因出的汗,像淋过雨一样,湿了。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雨终于小了。贾静文松开抱着张子山的胳膊,看着自己湿透的上半身,再看看张子山身上也都湿透了,说:“这雨都下进车厢里面来了?!”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雨小了?”闫庆忠被大笑声吵醒了说,“小贾,你留在车里,我和小张下去看看!”

几乎是一整颗碗口粗的白杨树横亘在车斗上架空着,雨虽然小了但却依然下得很紧,两个人的衣服很快就湿透了,脚下本就不平整的土路已然是汪洋一片,就像一条微缩版的黄河。

顾不得许多,两个人站在车斗的同一侧,脚下的积水深的地方已经漫过膝盖,由于是刚刚吹断的新树,所以很重,两个人喊着号子一寸一寸地挪动着,随着一声整齐的“一、二、三!”这棵树被顺倒在路边。

回到车里,两个人都把上衣脱了,只留下一件白色背心,贾静文赶紧拧了拧张子山的裤腿,又把上衣抢了过来,朝窗户外面拧着积水。

闫庆忠心里明白,此时此刻真的是进退两难。由于是单行道,原路返回已然不可能,向前继续走?虽然风雨小了,但是积水很深,何况路又窄路况还糟糕。

“闫大哥,这条路走到头还要多久?”张子山问。

“正常路况的话,再开半小时左右就能出去到大路了,可现在这积水……”

“你们俩看,前面地势好像比咱们这稍高一点儿!”贾静文指着前面的路说。

顺着路向前看,好像是一个缓缓上升的小坡,虽然坡度不大,但是积水肯定比现在的地方要浅。

“要不咱们往前慢点开,看这天也快黑了,趁现在还能看的见。”张子山说。

“我刚才看了看,积水没有漫过车胎,我可以试试!”

说完,闫庆忠启动汽车,缓慢地给油,车子开始行驶起来,张子山把头伸向窗户外面,看着积水和车轮的位置。由于路太窄,张子山的脸上很快的就被树枝划开了口子,几行鲜血顺着脸往下滴……

“小张,你把头探回来,不然你小子一会儿就毁容了!”

张子山把头伸回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是一道一道的血痕了,深的地方还在流着血。贾静文一看就哭了,眼泪顺着娇嫩的小脸就哗哗地流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一块儿白色手绢,轻轻地在张子山脸上擦着,“疼吧?”

“没事儿,这点儿皮外伤,糙老爷们儿还怕这个!”

“你别动,把手拿开,忍一下啊”贾静文推开试图阻止自己的手说。

“好了,你们看,咱们上来了,前面的积水都不深!”闫庆忠笑着说。

就这样,汽车又向前忽上忽下地推进了几公里。突然,一棵水桶粗的断树横在了眼前,这比刚才砸在汽车上的那棵要粗多了,散着的树枝仍旧在水里枝繁叶茂。三个人都下了车,却怎么也挪不动这棵断树,无论怎样用力,断树几乎一动不动。

“闫大哥,这样不行,”说着话跑回车上拿过来一卷拖车绳,接着说:“我把一头绑在断树上,另一端勾在车头,大哥你往后倒车!”

按照这个办法,这棵断树很轻松就被移开了,还很巧合地顺在了路边,刚好容得下汽车通过。三个人重新登上车,闫庆忠说:“大家坐好了,出发!”紧跟着一脚油门,汽车依旧颠簸,但却终于朝着小路的尽头开去……

又开了大概两个多小时,中间又遇见过三次断树阻路的情况,按照之前的办法都一一化解了。终于,车子驶出了小路。贾静文看着张子山的脸,又转过头望向了窗外。大路上的积水并不多,放眼望去,虽然光线极暗,还是可以看到路两边的庄稼几乎全都趴在了地上,刚才的狂风让周遭的一切狼藉成一片。

车子开到天津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这座海滨城市的深夜也是静悄悄地,除了空气里咸咸的味道,倒也和北京的夜没什么不一样。

七拐八拐,汽车停在了贾静文家门口。贾静文熟练地从花盆下掏出家里的备用钥匙打开了门,“爸,妈!我回来了!”

客厅里的灯是亮着的,静文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侧卧着睡着,听见开门的声音,猛地站起身来,看到半夜到家的闺女,静文爸赶紧跑上前去想要抱住女儿,一看女儿身后还站了两个人,第一个人脸上还一道道血印,吓得自己又猛地向后倒退了两步,等定住神再看的时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小张?”又看看身后的闫庆忠,“小闫,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叔叔,我们啊路上遇到些特殊情况,耽搁了,所以回来得这么晚。”闫庆忠接过贾主任递来的烟说。

“那这小张的脸?”

“爸,你听我跟你说,是这么回事儿……”

正说着,静文妈从屋里出来了,“诶呦,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以为你们下午就到了,给你们准备了晚饭,发生什么事儿了?这小张的脸?”

“快坐下,这不小文正和我讲呢嘛!”

…………

“对了妈,咱家那个酒精放哪了?”

“就在电视下面第二个抽屉里”

贾静文拿出酒精和消毒棉,从沙发上拉起张子山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先给他消消毒,免得感染了!”随着房间门的关上扔出来这么一句。剩下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静文妈说:“小闫,你先洗洗,陪着你叔下盘棋,我把菜热热去!”

来到贾静文房间,张子山说:“这样不好吧,给叔叔阿姨看见多不好”说完就要往外走,“回来,这是我家,有什么好不好的?来,快坐下!”

张子山坐到那张他熟悉的床上,又马上站了起来,“我这裤子湿,看,把你床都给弄湿了。”

贾静文一把他摁到床上,“坐着,我给你好好擦擦,别回头真感染喽!”说完就轻轻地拿起消毒棉蘸着酒精擦了起来。只听见张子山闷着声音咬着牙,不时地冒出一句“嗯……”

贾静文同样湿着的身子在张子山眼前晃啊晃,一阵阵女人的体香刺激着张子山敏感的神经,只感觉浑身的毛孔不觉得都立了起来,胸口闷得几乎喘不上来气。两个人的大腿时而贴在一起,时而相互磨蹭着……张子山只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也隐约听见对方的心跳声在不稳定地持续加快着……张子山赶紧闭上眼睛,但一阵阵香气还是绕来绕去,双方的腿依旧交织在一起,时不时地,还有一团软软的弹弹的肉乎乎的东西蹭着鼻子……

张子山一把推开贾静文,说:“你把窗户打开吧,你这屋里闷得厉害,我出去透透气!”说完赶紧起身跑了出去……

贾主任正和闫大哥杀得兴起,张子山静静地坐在一旁观战。贾静文也从屋里出来了,看了一眼张子山,直接跑到厨房去了……

“来来来,开饭喽,本来还有好几个菜,菜都备好了,没来得及做,估计你们都饿坏了,先吃点垫垫吧,等明天再来,我给你们做大餐!”

“这已经很好了阿姨,有鱼有肉,这已经是大餐了!”闫庆忠第一个跑到桌子跟前说。

贾主任坐在沙发上,还被“将着军”呢!张子山也在研究着破解之策……

“快来吃饭,你个老头子!小张,快过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