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育臣定下神来说：“什么意思？是不是就是病人在医院不行了之后，用你的车把他们再拉回各自的老家，是这个意思吧？这活儿可不能干！多瘆得慌啊……”

李奎勇自己干了一杯酒说：“我看挺好的，这也是积德！你说那些刚刚没了家里人的这些个爹妈孩子亲戚什么的，得多闹心啊，再把人留在医院里待上些日子，这些亲属们再从老家赶着马车推着驴车过来拉……又给医院添麻烦还给这些没了亲人的人添负担，太折腾了！我看子山这想法就挺好！积德……”

朱育臣看见左晓晴又端过来一盘菜，赶紧问：“弟妹，子山要去医院拉死人这事儿你怎么看？”

左晓晴把菜放到桌子上，说：“这都是大事儿，你们和他商量吧，我没意见，昨天他也问我来着，我觉得……也还行吧……就当是积德行善呗……”

“来来来，不说这些了，咱哥几个喝酒，喝酒，来，奎勇、育臣，走一个！”张子山端起酒杯就干了……

送走了朱育臣和李奎勇，张子山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脑子里还在想着王维的话，不觉间迷迷糊糊起来……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一阵局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沉静，也惊醒了睡梦中的张子山和左晓晴，张子山赶紧披上衣服，出去开门一看：“娟婶儿，这大半夜的您怎么来了？快进屋说，外头冷！”

“山子，快点儿，救人……朱老七他们家儿媳妇……难产！大出血……快开上你的车……去医院……快点儿救人，晚了就来不及了！”娟婶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白色的哈气在子山家门口升腾起来……

张子山二话不说，到屋里拿上车钥匙，也没有热车，直接载上娟婶儿就奔到了朱老七家，几个人搭着手把孕妇抬了上去，“你们再上来三个人！快点儿！”张子山喊着，都上了车，张子山加大油门，一个漂移接上一个加速度，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医院……

到了医院，几个人抬着下面还在滴着血的孕妇，赶紧就往医院里去……张子山早就喊来了值班医生，值班医生又招呼着急诊医生和护士，大家都帮着忙把孕妇放上了医院的担架车，几个人推着就进了手术室……

张子山和娟婶儿，还有朱育臣的弟弟朱涛和他爹朱老七，都在手术室外面焦急地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着……张子山看了看过道里墙上挂着的钟表，“3:40”……

这个时候窗户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只穿着一件沾满血的单棉衣和秋裤的张子山冻得在楼道里不停地转着圈跺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