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辛摇头失笑，却摇落了几颗泪珠。

“那你是怎么做的？”公衍问道。

南宫辛嘶哑的笑了一声，说是在笑，却像是在哭嚎：“我南宫辛长得丑！我认！因为我长得丑没有女人愿意看我一眼，我认！我为了生计我卑鄙无耻下流！我认！我为了弟弟为了活下去可以跪在别人面前舔鞋子，我认！可我还没有下作到逼迫我喜欢的女人做她不喜欢的事情的地步，尤其是，那是一个女人的终生幸福！”

“所以我走了，孑然一身离开了那个小镇。我什么都没有要，什么都留给了他们。”

“别人说我老婆跟人家跑了，我认！”

南宫辛嘿嘿一笑：“像我这样的人，找什么老婆呀？那不是笑话么？”他的声音苍凉，笑容凄凉。

公衍叹了口气：“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走了。”南宫辛嘿嘿笑着：

“这么多年，我就算经过那里，也是远远的绕开，哪怕多走几千里，我也避开那个地方。没有去过一次！”

“为何？为何不回？她过得好不好？”公衍皱着眉，眼中闪着光。

“不！为何要回去？”南宫辛摇头，失笑：“她若是过得不好，我又能怎样？是幸灾乐祸还是抢了她走？她若是过得好？我又能怎样？觉得更难受更失落么？”

南宫辛努力地往上皱着眉头，往上挑着眉毛，让自己的眼睛睁大，控制即将流出眼眶的泪：“我也是一个很俗的男人，虽然我比其他的男人都丑，可是男人的心性，我都有。

我想过看到她过得不好，看到她的后悔，希望我回去时她抱住我的腿说后悔了，然后我再狠狠一脚踢开她潇洒而去。也想过看到她过得好我会嫉妒的发狂，说不定将他俩都杀了……但我终究只是想一想，不敢去。”

公衍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什么。

在这一刻，他心里突然决定了将南宫辛留下。

这是一个小人，一个卑鄙小人，一个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的卑鄙小人！但公衍却被他最后一段话打动了。

很坦白的一个真小人！

感受着公衍手上的温度，南宫辛能够感觉到对方这一次拍肩之中蕴含的温暖与理解，竟然忍不住有些哽咽起来。

“刚才前辈说胁迫，别扭不别扭，小人并不觉得是胁迫。因为每天都是这么过……但这一次为前辈做事，却是我们唯一一次为大人物办事！这也是我们的一个最好的机会。”

南宫辛抬着头，坦率的看着公衍：

“我知道前辈现在只是想要利用我们，但我们却非常想将这一次的事情办好。我们飘零了一辈子，真的想要找一个依靠。在这天下，没有势力罩着，就像没娘的孩子，日子……太苦。”

他抽了抽鼻子，自嘲的笑道：“此生若是能够光明正大的混到饭吃，谁愿意去做那种卑鄙无耻的事情……此生若是能幸福安稳，谁又愿意颠沛流离……”

公衍呵呵一笑，郑重道：“只要你能将这件事做好，以后对我忠心耿耿，那我便给你一个光明正大幸福安稳！甚至，将你们兄弟体内的鬼脸蘑菇之毒，也一并给去掉！”

南宫辛大喜！

看着南宫辛五个人千恩万谢的离去，公衍捧着手中的黑玉盒子，有些怅然了良久。

南宫辛，金剑堂。

在所有人的口中都是十恶不赦，但……却也有这样的苦衷。

南宫辛虽然并没有再说什么，但公衍也看得出来，这家伙贪生怕死，恐怕也是为了自己的四个弟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