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的晨会,老板一旦提及这件事,就会忘记会议的主题,老是说着说着又说到这件事上去了。渐渐的,通过其他教会同事茶余饭后说的故事,我了解到,原来我老板的教会还是比较强硬,是真有能力的那种。尤其是在处理各类灵异事件上,他们很善于借助众人的力量驱邪。
其中一次,是我们销售部的一个老鸟说的。宗教间的小摩擦在新加坡常有发生,尤其是道家乩童和基督教之间的事情,偶尔也会有泰国和尚参一脚。听起来简直就是90年代的香港灵异电影。我们公司这销售老鸟是一个嘴巴很贱的家伙。尤其不喜欢各种华人的乩童,常这么揶揄华人的神庙:“你们烧香常常拜那些海鲜,什么虾啊鱼啊都可以坐在上面给你们拜。(我想他可能对华夏文化只停留在西游记的龙宫夺宝,或者哪吒闹海吧。)”当然这话也就敢在大家聊天时随便瞎说。
这老鸟和我老板属于同一个教会,听说在教会里职位比我们老板还高。他说有一次,一个诸事不顺的乩童,打算放弃自己的信仰,而投入到他们主的怀抱里。对于有乩童体质的人,他们都会在接受他入会前,给他来一次净化。因为这些特殊体质者,身体里蕴含有“魔鬼”的灵体。在这位乩童决定入会后,一群对这方面有经验的教友们开始围着他唱圣歌,然后为他祷告。
随着他们有节奏规律的祷告声,那个乩童开始觉得很不舒服,接着他吐了。吐完后,突然坐正身子,满面通红,圆睁双目地大喊。教众们见已经上来了,马上全部把一只手搭在他身上,提高声音,更加认真地祷告。红脸的乩童非常难过,最后随着一个来看起来像是抽身而去的动作,那乩童彻底瘫倒在地。从那以后,乩童改信了基督教。
事后那乩童自己说,本身以前跳的是关帝,上身时满面通红的就是关二爷了。老鸟说这个故事的时候一脸得意,说的眉飞色舞。然而我的心里却并不愉快,撇开宗教不说,关二爷可是华夏忠义的象征。被他这么说,简直就是在拿关二爷开玩笑。不过新加坡人其实对华夏文化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归宿感。
所以即使不悦我也不想反驳什么,毕竟也已经过了喜欢与人争论的年龄。我把这故事告诉大爷了,刚巧那天是和阿忠一起去找大爷玩的。阿忠一直都是比我冲动的人,可是这次听到这些的时候反而显得很淡定。大爷还没发表意见呢,他却先说上了:“这有什么,教会的人最后变成拿香的我也见过不少,谁能说明自己厉害,这些都是缘分而已。”
大爷点点头道:“是啊,这些都是缘分,没什么特别的,很多人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刚好遇到哪个神拉了他一把,肯定也就信了。”我想想觉得大爷说得对,这真是大部分人改变信仰的主因,我老板是在最困难的时候被基督教拉了一把,才信的教。我是在奶奶重病时,被伯爷拉了一把,才开始到神坛烧香。
正想着呢,大爷又接着说:“你长眉大爷早期还逼过牧师拿香,他才是下手最狠的,人家牧师身上跟了东西,自己解决不了。最后实在没办法,求助你长眉大爷,他却逼人家牧师拿香,足足拜了九天的神,才给他处理掉的。不过这些说起来都有点太互相敌视,我不喜欢,说一个比较温和的宗教故事给你听。”
有故事听我就来劲,阿忠已经搬好板凳开始等大爷的故事。我知道老头子喜欢卖关子,很自觉地去居士林里面给他端了一杯茶。他这才满意地笑着开始说。阿忠则在旁边找机会对我露出了一脸嫌弃大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