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举哀兵破釜沉舟(2 / 2)

蜀兵虽奋勇向前,亡命搏杀,奈何唐军兵甲占优。故拼杀不及两刻钟,竟有近千人战死!然蜀兵丝毫不让,仍死命扑上!

但见一唐军长刀下劈,立毙蜀兵一人,正欲挺刀前突时,忽被蜀兵一伤兵抱住双腿,猝不及防,立时倒地!那伤兵满面鲜血,切齿狞笑,竟掀开那唐军裙铠,张口咬下!倒地唐军吃痛,大怒!急翻身挣扎,欲挺刀挥砍时,却为赶上蜀兵一枪刺死!那蜀兵尚未及拔出长枪,便被左近抢上一唐军拦腰斩断!持枪蜀兵一时未死,就势死命抱住,直至抢上唐军被同袍砍死,方才含笑咽气。。。

唐军后阵,赵云亦暗觉心惊!眼见己军伤亡大增,不由勃然大怒!正欲领亲军突击时,却闻吴懿急声道:“将军不可!张任所部状若疯狂,将军不宜轻出!”

赵云见说,奋然道:“本将自随唐公,每战争先,未尝一败!岂惧张任匹夫邪?!”言毕,即传令中军万人压上,却统百余亲军,纵马杀奔敌阵!

张任见之,亦领左右数百骑亡命来迎!交马时,其亲将张达心知不敌,遂骤然弃枪,就于马上踊身飞扑,将一唐军骑兵扯拽下马,扭身厮打,悍不畏死!众蜀兵见状,纷纷仿效!

赵云大怒!扬声喝令众军弃枪绰刀,横劈竖砍!

蜀兵毫不畏惧,竟不再挡架,拼却硬吃一刀,亦要将唐军拉扯下马!

赵云怒发如狂,大喝一声,挺枪骤马直取张任!

张任并不退避,绰枪酣战赵云,虽枪法略逊,然已存必死之心,竟一时不分胜负!

剧斗五十余合,张任枪法逐渐散乱,又战数合后,闪避不及,肩窝中枪,翻身落马,被赵云赶上一枪刺死!就取其首级,扬声大呼道:“张任已亡!降者免死!”身后亲军闻之,亦齐声高呼,片刻后,唐军尽皆听闻,士气大振,皆同声呐喊!

不想,蜀兵早已杀红双眼,骤闻张任战死,无不切齿悲呼!不知何人仰天嘶吼:“不破唐军,死不回营!”

众蜀兵怒吼相和,血脉贲张,战力倍增,死战不降!泠苞亦双目尽赤,虽战马早失,且身背数创,然仍提刀步行死战!

唐军眼见同袍不时战死,亦怒气勃发,疯狂砍杀。。。

两军自辰时起,竟血战至酉时,张任所部近万大军,尽皆战死,众将亦力战而亡,无一人幸免!

赵云血染征袍,提枪回营,即令清点战损。

少时,军司马来报,下拜泣声道:“将军,此战我军战死三千八百七十人,重伤一千六百余,轻伤者近五千人!”

赵云闻报,脸色铁青,自责不已!传令将战死者就地掩埋,妥善看顾伤者。再唤张翼道:“伯恭领军三千,将张任首级缝上,与战死蜀兵合葬一处,署本将名讳,立碑祭之!亵渎者斩!”

张翼面带愧色,拱手出帐!

赵云静坐片刻,忽觉后怕不已,转头谓吴懿道:“若非我军兵甲占优,此战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也!”

吴懿长叹一声,愧声道:“比之张任,懿枉为人子!”

赵云闻之,劝解道:“子远差矣!张任为博忠名,置近万同袍生死于不顾,愚夫所为,不足效也!依本将之见,为将者当劝谏主上,勤修兵甲,传令众将,操练军卒,以期战无不胜,攻无不取!非是逞匹夫之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子远以为,此论若何?”

吴懿见说,叹声道:“将军所言有理,然懿身为人臣,却未能助主公保全境土,思之难免惭愧。。。”

赵云摇头道:“此非子远之责,不必介怀!黄公衡虽通兵略,但身为主簿,乃文职也!刘季玉却用作大将,子远、张任等智勇足备,却不过偏将之职,似此昏聩之主,即便君等皆有项藉之勇、留侯之智,又徒呼奈何?”

吴懿闻言,默然片刻后,即请令领军进据阆中。

赵云允之,即拨军五千予之。

数日后,巴川城,邓贤兵到,闻知张任军令后,大惊!急遣亲军前往阆中打探。不数日,涕泣回报道:“阆中已被唐军攻破,连张将军在内,近万大军,尽皆战死,无一生还!”

邓贤闻报大恸!众将义愤填膺,纷纷请令出战,为张任雪恨!

前日中阄那将更是悲号不止,切齿道:“邓将军宽心,末将早已遣人飞报成都!还请将军下令,我等誓死为张将军雪恨!”

邓贤闻之,虽亦悲愤莫名,但自知非唐军对手,遂抬手道:“诸位稍安勿躁!阆中有唐军两万余,我等能战之兵却不足万人,若战,我等固然不惧死,然此间数千伤兵断无生路!故本将以为,与其飞蛾投火,不如暂避其锋!留待有用之身,回奔宕渠,就粮后即赶往德阳,再整顿大军,袭击唐军后路!岂非胜似慷慨赴死?”

众将闻说,暗道有理,纷纷出言附和。

邓贤环视众将一眼,沉声道:“既如此,事不宜迟!大军即刻拔营,以免为唐军哨骑探知!”

待赵云闻讯,急令大军围攻巴川时,蜀兵早已尽退。无奈之下,只得领兵退回阆中,先遣人渡过垫江,前往西充查探,欲领兵直取成都。

吴懿进言道:“将军!邓贤所部仍余残兵万余人,其等必退往宕渠,若整合大军,袭我后路,为害不浅!将军不可不防!”

赵云闻言,稍作思忖后,沉吟道:“子远言之有理,尚容本将思之!”言毕,即令散帐。

待吴懿等出帐走远,赵云回身谓亲军道:“速去后军三曲,唤曲长韩瑛来见!”亲军闻令,拱手应命,趋步出帐。

少时,韩瑛至,拱手见礼!

赵云挥手示意其免礼,沉声道:“本将欲经西充,进兵成都,却忧心邓贤袭我后路,故欲遣贤侄统兵五千,驻守阆中,顺便看顾重伤同袍,未知贤侄可敢领命!”

韩瑛闻言,先是一喜,继而面现苦色,挠头道:“将军,前日血战,末将留于后军,寸功未立!今日将军又欲令末将镇守阆中,似此,如何建功?只恐异日无颜回见父亲!还请将军另遣别将!”言毕,叩首不起。

赵云见说,暗自皱眉不已,起身将之扯起,语重心长道:“为叔所部,本三万大军,然连番血战之下,能战者只剩两万,眼下邓贤遁走宕渠,阆中不可不守!一旦有失,非但为叔欲退无路,便是黄老将军亦危矣!为叔遍观众将,堪为心腹者,只贤侄一人而已!若贤侄恋栈军功,推辞不就,让为叔托付何人?”

韩瑛闻说,顿生愧意,下拜道:“有侄儿领军驻守,必保阆中无虞!还请叔父宽心!”

赵云闻之,大感欣慰,即予兵五千,令其镇守阆中。

次日,赵云领万五大军,拔营起行,直趋西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