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郭映警惕地看着他。

“茅山入世弟子江鹿，我听爷爷提起过你，医院里的那个邪尸是你打跑的吧？”江鹿问。

郭映点点头，这才想起来那个在医院门口坐着的老头：“你为什么不让我毁掉这棵妖树？”

“你可知道这棵树的来历？”

“是帝王墓里的祭祀树？”

“不是，不完全是，这是帝王墓里的长生树，古时帝王都相信长生一说，这棵树就是以鲜血喂食而成的长生树。”

“有什么区别？”郭映不解。

江鹿捏出一道符纸猛然朝着街头点出，无数跃跃欲试的厉鬼纷纷散开：“你猜这个城市是死人多还是活人多，还是活死人多？”

又是这句话，跟猜谜语一样，以前郭映看老道的书就知道他们磨磨唧唧的，什么名可名非常名，一点都不如佛经来的纯粹。

见他不说话，江鹿指着树道：“这棵长生树每当一个轮回，原本翠绿的树叶就会坠落，古时候的帝王都会拿他们来沏茶，喝下这些茶可以感受到一些感受不到的东西，比如地狱与天堂。”

“你是说现在还有人在喝这树叶泡的茶？”

江鹿一愣：“你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也敢追着百鬼夜行来这里？”

“你说不说？”郭映微微发怒。

“这棵树现在的主人不知道用了多少人血灌养这棵树，这座城市里已经很少有人没喝过这棵树的叶子了。”

“喝了会怎么样？”

江鹿微微一笑：“成为活死人，成为这棵老槐的一部分，它生大家都还能苟活，它死大家都要死。”

郭映瞪大了眼珠子，如果当时自己打死这棵妖树，那么第二天起来就会看到满城都是尸体？这他妈也太邪门了吧？那这么说他们把七煞邪尸养在这棵树底下就牵连着城内大部分人的性命？只能看着某一天这七具邪尸破土而出，烧杀屠戮？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爷爷从他们一开始行动就盯着他们，只不过到现在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江鹿停顿了几秒钟，压低了声音，“阴阳殿上，有人在帮助他们。”

郭映的嘴角抽搐了两下，阴阳殿上，那不就是阎王爷？阎王爷他到是没见过，但是鬼和邪尸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你看路边还有十几只在那儿蹲着，那么这么说来肯定会有阎王爷。

“你说阎王爷在帮他们？”

江鹿差点笑出内伤：“什么阎王爷，那他妈是东方神话吧，还是土生土长的神话。”

“那是什么意思？”郭映挠挠头。

“想想进入阴阳路的都是些什么人？”

“是……曾经的活人。”郭映恍然大悟，开始明白他说的阴阳殿，“你的意思是那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并没有不一样，死去的人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进入了那里？”

“没错，所以一些死了太久的老家伙他们想要回来。”江鹿的眼神变得迷离，就想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一样，“他们想回来，因为阴间太冷，因为流火与滚刀在他们身边来回。”

“所以……所以那天在医院的邪尸一点点残魂都没有，是因为被当做了‘那边的人’抓在手里的把柄？”

“没错，不管是活死人成为的邪尸，亦或是阴食的七煞邪尸，对付他们最为有效的办法就是拿到他们生而为人的魂魄。”江鹿很欣慰，这哥们的理解能力还十分的强，能跟自己举一反三。

“那摆渡使者……？”

“你觉得如果这边是新的地狱，还需要所谓的摆渡使者吗？”江鹿从身后的黄口袋里掏出一只泥娃娃，“我怕他会去阻止百鬼夜行，惹恼了这些躲在暗地里的家伙，所以困住了他。”

郭映接过杜江的灵身，心里的惊涛骇浪却还是没有平息下去，今天晚上听到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原来那棵老槐连着那么多人的命，原来所谓的地狱只不过是充满流火与鬼刀的另一个人间，原来那些死去的东西选择了这座城成为回归的驿站。

“为什么他们要杀了崔浩明，还要害死金晓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