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以骄傲自信闻名于世间的南城内面不改色,依旧保持着骄傲自信,自然是因为确实有那个实力。
季凌的生父,便是传中位列神圣之境的大修行者。
冠以“圣”字,便是超凡,便是连南城都不可忽视。
季凌望向前方,眼神渐冷。
这些时日,为了能够学剑,他甚至去求了那位抛弃自己娘亲的负心人。
甚至还跪在他面前,喊了他一声爹!
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为了能够从方堪客身上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为了能够在南城中杀死方堪客!
这个日子,他等了很久。
今天,终于来了!
......
......
尽管季凌守着心神,但四周的声音实在嘈杂纷乱,不由得落入他的耳中。
而听到最多的便是二师兄,天下第二剑圣这些字眼。
剑圣?还是天下第二剑圣?
季凌摇了摇头,又怎么会真的相信,不过是三人成虎的言论罢了。
能迈入神圣之境,除了修行天赋尚佳外,哪个不是历经无数年岁,于世间艰苦中摸爬挣扎?
他求剑的那位便是剑圣,而那位知天命的年纪才迈入大修行者行列,然后便被敬称为大宗。
天星学院的姚逢春院长亦是如此。
这世上,哪有弱冠之年便能踏入神圣之境的天才?
南城人,竟为了天下第一城的名号,不断夸大神话自家的人。
实在是有些不要脸。
季凌内心甚为鄙夷,甚至都有些怀疑,南城大军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所向披靡,便是对上秦军都敢言不败?
某个朴实的面摊上。
两个面容慈善的中年和尚,正端正身子,坐在那张陈旧却极为干净的椅子上,喊了老板下了一碗去除油水的汤面,便神情庄严,静静看着对面。
素衣儒生似对两人的目光毫不知觉,只是从怀中掏出一本不知被翻了多少遍,破旧褶皱至极的书本,低头望去,一声“子曰”,便默念起来。
便在这时,有好几个年轻男女从远处走了过来,似乎极为有默契,都选择这处面馆稍作休息。
面馆的老板是个中年驼背,没想到往日不见多少生意的铺子,今天忽然多出好些客人,便又焕发了久违的热情,上前招呼这些来历不明的客人。
其中一个和尚望向那几个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年轻人,又看了一眼北面,道:“我没想到她会允许我们进来。”
某个年轻人道:“因为太弱,就算已经到了幽精境,还是不能在南城里掀起一丝波澜,自然放心。”
然后他望向那个素衣儒生,道:“知道你们儒门与南城关系极好,为什么要和我们呆在一起?”
儒生合上了书本,道:“只是轩辕先生对儒门印象极好而已,如今也已经去国他游,南城还是她了算,既然是她,又怎么会真的在乎如今没落甚至几近灭亡的儒门?”
那个和尚道:“于南城中她是无敌的存在,那么出了南城,她到底能有多强?”
然后他望向那几个年轻人,继续道:“要不你们中洲的四个姓氏,去试一试?”
那些年轻人中一名冷艳女子道:“你们两个秃驴想要找死,别带上我秦家。”
那个和尚双手合十,似虔诚诵佛,道:“我们五宗四姓的地位,也只有在秦国和南城,才会变得如此不堪。”
素衣儒生看了一眼中年驼背的老板。
然后那两个和尚以及几位年轻人,都看向了面馆老板。
面馆老板微微一笑,即便听到了他们的交谈,也并未露出任何吃惊模样,只是又下了几碗面,拿着漏勺搅了几下汤锅。
许久。
素衣儒生幽幽一叹,道:“来到南城就得守规矩,我们还不是只能坐在这里吃面?”
便在这时,一道无奈甚至隐隐有恨意的叹息声从远处传来。
“当年那人还是少年时,一笔一剑便要差些将五宗四姓内的同辈都挑杀干净,既然今天的主人公是那人的师弟,那么总归是要好好看看。”
此间的目光落向来人,也是没有任何吃惊,只是沉默着点头,应道:“总归是要看看。”
看看这个词,总是很有趣。
比如这里的看看,便是想看看那人的师弟,会不会也如那人般天才的一塌糊涂。
素衣儒生最先反应过来,目光落向远处。
然后,这些个来自五宗四姓的世外高人,都将心神收起,眼神落在远处。
北邻街街北。
忽然有一道人影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