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再起，阵阵寒意浮现街头，却吹不散北邻街南城人心头的热情。

近万道视线一同落在下方，望向方堪客，以及他手中的木剑。

季凌神色阴沉，道：“当日在重灵门你不敢应战，今天总算将你逼了出来。”

方堪客盯着季凌，摇了摇头，道：“你果然愚蠢。”

这句话有两个意思。

方堪客没有解释。

因为他确实不想解释。

季凌的两句话，本就是无稽之谈。

一是，重灵门之行，并不是方堪客不敢迎战，他只是懒得应战，因为没有意义。

再是，就算季凌花大价钱收买了乞丐，如果没有将军府的暗中推波，南城人又怎么可能知晓这则消息？

如果不是雨蝶师姐让方堪客来见见他，方堪客又怎么可能真的会出来应战？

季凌怒极反笑道：“愚蠢？”

方堪客道：“你始终执着于重灵门这种渺的东西，而忽略真正重要的东西，果然愚蠢至极。”

秋风拂过街边的老槐树，泛黄残叶嘎嘎作响，缓缓脱落枝头，稀疏飘向地面。

季凌右手轻抚，握住了腰间那柄剑，道：“杀了你便是。”

方堪客摇了摇头，道：“既然我应战了，自然是有信心把你打成白痴，但还是把你打成猪头好了。”

“我来南城，便是为了找到你，然后杀死你，然后离开。”

季凌冷声道：“至于你的把我打成白痴或者猪头，在我看来的确可笑，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更不知晓这些日子我付出了什么代价，又学到了什么。”

季凌的声音很是自信，很是骄傲。

即便是在南城，也依旧难掩他的骄傲自信。

他不可能会输，因为没有理由会输。

因为他从那人身上学到了剑法。

既然受过那人的指点，同辈之中，又有谁会是他的对手？

方堪客平静地看着季凌，沉默不语。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他忽然摇了摇头，道：“楚元世便是你一切自信的来源？”

方堪客的话语很轻，然而落在季凌的耳中，便如同西灵国雷音寺的钟声轰隆，久久回荡不歇。

季凌眼睛一凝，神色有些不安，更多的却是愤怒。

既然已经知晓曾经流传于天星学院的传闻是真的，也知道他是那位传中位列神圣之境的大宗之后，那么难道不应该表现得震惊些？

怎么到了方堪客口中，便得如此随意平静？

他凭什么得这般轻描淡写？

“你既然知道，那么就该明白，你没有任何机会能够战胜我，当初你拒绝成为姚逢春院长的弟子，那么这辈子，都不再有可能超过我。”

季凌收起愤怒，继而冷笑道：“难道你以为你那些破道的师兄师姐，都是传中位列神圣之境的大修行者？”

方堪客沉默。

他真的不想话了。

跟一个白痴话，真的很累。

那就打一架吧。

......

......

方堪客握着木剑，右手轻轻向前一推。

一剑刺出。

很简单的一剑，没有任何华丽之感。

大道至简。

因为简单，所以强大。

秋风乍起，于此间肆虐，未至冬日，却有北风呼啸，寒意料峭。

一剑刺出，便有寒风相随，掠向剑指方向。

老槐树枝头微颤，泛黄残叶摇晃，渐渐坠落，于半空划过曲线，飘向地面，覆盖了青石路。

单凭此剑，放至重灵门中，便可破开第四道怪之门。

季凌眼神冷冽。

有一道白光自他周身闪烁。

一柄由玄铁打造的白色铁剑横于他的身前。

相比于方堪客那柄破木头般黯淡的木剑，这柄铁剑实在有些耀眼。

此剑一出，季凌脸上忽然露出无穷自信。

他伸出右手，一把握住白色铁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