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的人,又有谁会真的相信方堪客能解签算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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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只是看一眼觉得好笑的行人,竟没有一人上前询问。
不知是觉得一千两的价格实在太贵,还是真的不相信天命。
方堪客也不着急,只是静坐,脸上带着轻笑,平静望着来往的行人。
他又怎么会没有准备?
那五百两银子可不是白花的。
用来买通江湖帮派,让他们将此地的消息散步出去,总还是无比轻松。
此时的山阴县内,正开始流传着一则消息。
“白岸桥的湖畔,有一个算无遗漏的年轻算命大师。”
“一天只算一卦,一卦一千两白银。”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这通消息便从城北传到了东南西。
而重点传到了城东的长平街。
长平街上不断有形色各异的人们围在一起,讨论着城北那个年轻的算命先生。
为的,便是让某座酒楼内的大人物听到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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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座酒楼内。
第三层的某间客房中。
申师爷看向窗外的行人,耳中不断传来关于那个年轻算命先生的消息。
敲门声忽然响起。
申师爷走向门口,但没有开门,只是隔着门了句:“查清楚了吗?”
门外有个衙役抱拳一拜,道:“城北白岸桥的湖畔,确实有一名算命先生,极为年轻,就是不知是真是假。”
申师爷点了点头,转身向后方走去。
隔着一帘褐色帷幕,申师爷微微躬身,道:“大人,要不要去看一看。”
帷幕里传开一道虚弱的声音。
“有什么可去的,不过是江湖骗子而已。”
完这句话后,那道声音的主人似乎极为吃力,忽然咳嗽起来。
咳嗽声不断,帷幕后方的那道身影,从桌上拿起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暗黄的药水,喝下。
咳嗽声渐止。
申师爷不再言语,恭敬应是后退下。
不过他的心中总归是生起了一丝好奇。
总归还是想去看看那个年轻的算命先生,到底是真是假。
他走到窗前,视线再次落到了下方。
“刺史大人您瞧都不去瞧一眼?”
申师爷摇了摇头,心想:“真的有本事,也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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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
同福客栈内,那几个跑堂厨子杂役,已经背上了行李。
昨晚他们醒来时,便把凌乱的客栈整理了个干净。
伍子快静静坐在柜台边。
没有话,眼中闪过一道无奈。
他一个人坐着,看上去极为孤独,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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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超背着蓝色包袱走到伍子快的身边,低头一拜:“掌柜的,我走了。”
伍子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拍了拍姜超的肩膀,点了点头:“去吧。”
姜超喉咙滚动,艰难转过身去,脚步沉重,向着客栈外走去。
矮瘦的店二是走上前,恭恭敬敬一拜:“掌柜的,我也走了。”
伍子快摸了摸店二的脑袋,像个长辈般和蔼:“记得路上心些。”
店二强忍着眼泪,低着头转过身。
脚步同样沉重,向着客栈外走去。
其中一位陈姓女子,肩上绑着红色包袱,来到了伍子快的身前。
女子多为柔弱,陈姓女子早已哭花了脸,声音哽咽,只是盯着伍子快一直哭,竟不出一句话来。
伍子快替陈姓女子擦去眼泪,“你家离得近,正午时分就能到家,有什么好哭的,以后想伍叔了,来找伍叔便可。”
陈姓女子反而哭的更大声了,心想就算想伍叔了,哪里还有机会再见?
然后是第四人上前道别。
第五个。
第六个。
第七个。
七人似乎极有默契,走到客栈门口便停了下来。
然后望向伍子快,躬身一拜。
然后艰难转身,脚步仿佛缠上了铁块,异常沉重,缓慢,艰难地向外面走去。
就在这时。
一道声音忽然传来。
“真是煽情啊。”
方堪客不知道从哪里回来,望着眼前的七个人,微微一笑。
“这么着急走做什么,以后继续在这里好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