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姐姐怎么了吗？”茉莉安好奇的问道，艾也不认识，在小女孩问出这句话之后也将目光投向了菲。

“不……没什么……”她摇了摇头说道，但是菲很明显是在回避解释这些事情。

………………

蕾娅……

茜丝莉娅望着这一具漂浮在容器液体当中的躯体，仔细思索着。她按照茉莉安那种体型的小女孩做的躯壳，现在用不上了。而此时浮现在脑海中的，自然是那位曾经陪伴着自己，却有一天突然与世长辞不告而别的女孩。

“小家伙，你的名字是叫茜丝莉娅，对吧。”魔女巫塔拉坐在屋内的秋千躺椅上，很自在的晃着，她在闭目养神。

“是的，魔女大人。”茜丝莉娅从自己那万千思绪中急忙回过神来，然后点了点头。看着已经闭目的巫塔拉，她不知道对方究竟能不能看见自己的动作。

“我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教给你了。”巫塔拉慢悠悠的说道，“所有有关魔导的基础知识你都已经会了，人偶、傀儡这些东西的知识我也教你了，剩下的只等你自己慢慢消化这些内容。”

安蒂默不作声的静静候在那，等着巫塔拉说完。可是几分钟过去了，对方一句话都没有说，整个屋子里活动着的，除了容器当中半完成的躯体，就只有那自己摇来晃去的秋千躺椅了。

“魔女大人？”她试探的问了一句。

“我知道，小家伙你觉得我的知识没有那么少，肯定还有别的东西藏着不愿意教授给你……”巫塔拉依旧保持着那个惬意的姿势，没有理会在自己脑袋旁边飞来飞去的小妖精，“你是对的。”

“我的一生，从出生到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了对灵魂的研究上、对精神的研究上，在帝国独占一方的时候，我为魔法师协会效力；在帝王昏庸无能的时代，我为人民们治疗疾病；在暴君在位威慑天下的时候，我协助过研究那座天空中的城市；在生灵涂炭人迹罕至的时代，我收取巨额钱财和高昂稀有的素材，为国王们征战过；在围剿诛杀魔女的时代，我躲了起来，把自己禁足在这座黑色的魔法塔当中……”

对方的表情没有变，但是茜丝莉娅总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听这些话：“魔女巫塔拉大人……”

“对，你口中的魔女巫塔拉大人。”巫塔拉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茜丝莉娅听，“拯救过很多人，杀死的人却远超于其数十倍，我的一生，到现在为止都不那么光彩，死后更不可能有人歌颂，甚至还会遭来唾弃，所以，禁忌的魔法我是不会教给你的。”

“我所触碰的禁忌，是每个人心里都会藏着的恶魔。”

我所触碰的禁忌，是每个人心里都会藏着的恶魔。茜丝莉娅总是听到巫塔拉说这句话，现在她似乎懂了那么一点点。为了功名利禄斗争拼搏了大半生，年轻气盛的时候用禁忌为自己换取了不老的容颜，而代价，便是一个人应有的快乐。

人类，是承受不起那么长岁月的洗礼的，一千年、一万年、十万年，无论是谁，就算还活着，世间绚丽多彩的一切也会变得黯淡无光，因为活得太久了，因为死不掉，所以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有的时候，短暂，才是最美好的。

茜丝莉娅觉得，巫塔拉肯定是经历了太多了，而自己这看似辉煌实则非常失败的一生，她不愿意看见再有哪个人和自己过得一样凄惨。

“人类，死了，便永世长眠。但是强忍着活下去，没有精神的支柱的话，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吗？”茜丝莉娅说道，“魔女大人，这是您的意思吗……”

“小家伙，你猜对了一小半。”巫塔拉说道，“为此感到自豪吧小家伙，你已经是我所有学徒当中，最聪明的一个了，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毕竟……我不会再教别人了，你是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吗……茜丝莉娅回忆了一下她交给自己的那些知识，可能在任何魔法学院当中都没机会学到。这么一想，茜丝莉娅的确非常庆幸自己得到了青睐，得到了这一次机会。

“谢谢您，魔女大人。”茜丝莉娅微笑道，“就算世人都唾弃您，我也不会的，因为您是我导师。”

“小家伙嘴很甜。”躺在秋千躺椅上的巫塔拉轻哼一声，嘴角向上扬起笑了一声，“那么，那个人偶就算是你的最初作，我的终结作了，你打算怎么办？”

这是十几分钟之前的问题了，茜丝莉娅正在思考这个问题，每当她看见这个体型和大小的人偶身躯，便能够回想起曾经那位小女孩。

虽然两人本是同年龄的玩伴，但是如今，对方如果还活着的话，可能也和她在一起，在霍尔顿一起奋斗在各种学科当中吧？

每当茜丝莉娅想到对方的样貌，她都能回忆起曾经两人一起坐在草坡上，身穿哥特洋裙的蕾娅捧着厚厚的一本书，从事满脸兴高采烈的向她介绍着这个、那个，她是一位很喜爱读书的女孩子，唱歌的声音也很好听……

“蕾娅……我想把她做出来……给予她重生……”

废弃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