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密林中的张剑枫说道:“曹大人,这回您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了,杨存义这小子受了重伤,剩下的那个臭丫头不足为惧。”曹钦程咧着金鱼嘴乐开了花,他伸出大拇指对张剑枫说道:“张少侠这招是在高啊,此番能捉到杨存义,在魏公公面前咱们就可以扬眉吐气了。”张剑枫心中自知,曹钦程这话是说给田吉听的。待曹钦程走出,张剑枫鬼头鬼脑地对他说道:“曹大人,您见到杨存义,最好是杀了他。”
此言一出,令曹钦程大为不解,他认为能下活口,更能得到魏忠贤的赏识。张剑枫眼中闪现一丝阴狠的笑意,他告诉曹钦程,杨存义机变百出,倘若在途中出现了差错,那么岂不是要前功尽弃了?
曹钦程只道是张剑枫为了自己考虑,孰不知这个恶贼是借刀杀人。锦衣卫若是杀了存义,势必得罪无极门,而且上官玉凤也不会善罢甘休,以她和存义的关系,说动点苍派赵青云想来不是一件难事。张剑枫如意算盘打个叮当响,他不会因为存义而得罪两个门派。
玉凤伏在存义的胸前啜泣,这时曹钦程卷风带云,疾疾二人扑来。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玉凤回头凝望,发现是曹钦程来了。她抽出捆龙鞭,俏盈盈地站在他的面前。
曹钦程紧咬双唇,一双青豆麻雀眼睛泛起一道凶光,他恶狠狠的指着玉凤骂道:“臭丫头,上次你让本使颜面扫地,今天我要加倍向你讨回来。”说罢,绣春刀孤月放寒光,曹钦程狼腰豹目,一脸杀气地冲向玉凤。
玉凤踏着碎玉溅花步,手上捆龙鞭长蛇舒展,银光闪掣犹如朔云卷雪,实实的照着曹钦程的头上削去。曹钦程灵猴蹿树,身体就势向下一滚,躲开了玉凤的软鞭。上次他自信轻敌,差点在玉凤的鞭下丧魂,如今这个恶贼纵跳闪躲,择机向玉凤发出致命的一击。
正待二人鞭去刀迎,杀得难解难分的时候,田吉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皎月的一片银光抛洒,令他那张死一般的脸更加的诡异可怖。他拂袖抹去嘴角的血痕,圆滚滚的睚眦双目,喷射出愤怒的火舌。玉凤瞟了他一眼,不觉吓得花容失色。
曹钦程看出她脸上的异样,扭过头去看到田吉站了起来,他眯着眼睛对田吉说道:“田将军,你伤得不轻,好好运功调息吧。这个丫头交给我收拾。”说罢,啸虎出林、猛龙跃渊,挥动绣春刀“唰唰唰”又向玉凤砍了三刀。玉凤仙步流盈,捆龙鞭掀起万里狂沙,将曹钦程的手腕死死扼住。曹钦程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他不再与玉凤用力撕扯,而是就势身体翻转,又使了一招横江卷浪。犹如一条梭鱼般旋转,不一会儿挣脱了束手的捆龙鞭。这时曹钦程双足向前一点,集劲腕力,以力劈华山之式,准备向玉凤的面门砍去。
这时他的身后田吉用幽凄的嗓音喊道:“住手!”曹钦程圆眼双目
呲张恶牙,他那张风吹如波的脸上,现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惊愕。他拍了拍自己的耳朵,以确认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田吉看到曹钦程并未撤刀,是以他又用近乎呜咽的语调再一次警告曹钦程。曹钦程在田吉冷森无情的脸上,隐隐的感觉到了一股杀意,他竟然手抖刀落。二人双目相视,短短的一瞬间,曹钦程即在心理上落了败。他用惶然失措的声音说道:“田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明白吗?赶快给我滚开,杨存义和这丫头由我来对付。”这话入耳,却给了曹钦程彻骨般的凉寒之意。他继续言语颤抖地说道:“田将军,你受了重伤,如何能对付的了这个丫头?”
“滚,能不能对付她,是我的事情。”田吉虽然没有猛张飞长坂桥喝死夏侯杰的洪钟巨雷般的嗓音,可是这平淡的话音依然令曹钦程破胆。曹钦程连连后退,这时田吉缓缓向前朝玉凤走去,还没有等待他近身。存义丹田三提气,神凝百会穴,一招狮子搏兔发掌打向田吉的胸口。恶贼随即晕厥过去,存义亦是气若游丝,双眼陷入了迷离。
曹钦程恶眼上翻,狞笑着目睹这不费吹灰之力得了的胜利。只见林中风摇叶落,一人屈腰抱腿,使出一招白蛇吐信,拳上虎虎生风,将曹钦程震出了丈许开外。来者是友非敌,令玉凤的眼前现出了一片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