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饮下杯中酒。
老者道:“不对,不对。小泽子,你说,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你的嘴笨,我可是知道。”
贾仇道:“是花儿教我的。”
花儿道:“小泽子嘴笨是嘴笨,可心是真心。这话是我教的,可情意是他真心诚意的。”
老者跟贾羽闻声,相视一望,随即哈哈大笑。
老者道:“这个女婿没白给啊!”
贾羽道:“师傅,你看你这个孙媳妇怎么样?”
老者道:“好!好好!”
花儿一听,脸上红了一片,眼睛不知该看何处,刚巧看见金弥,神情没落。花儿连忙道:“哎呀!爹爹,您说的都是什么呀,您看看您们,说的人家金弥都不高兴了。”
老者道:“他有什么不高兴?金弥,今天过年你不高兴吗?”
老者略带醉意。
金弥道:“阿娜还在窦府,我如何高兴?”
老者哈哈笑着说道:“你小子啊,也是个情种。跟他一样!”说着拍了拍贾羽肩膀。
贾羽道:“小兄弟,咱今天说说心里话,你想不想回去?带着你的女人回去?”
“想!”金弥想也没想,张口便是一个“想”字。
贾羽道:“好!那咱们就帮帮你。”
金弥道:“您要帮我?”
老者道:“帮。”
金弥道:“可是……可是……”
花儿一脚踢在金弥身上,道:“哎呀呀!可是什么呀可是。还不快谢谢师爷跟我爹?”
说着将他面前的酒杯斟满了酒。
……
相对于长安,左伯与左仲这个除夕夜,却是过的不好。
这是他们父亲离他们而去的第一个除夕夜,他们邀请左季回家,左季死活不愿,惹的两兄弟心情不好。
左伯,左仲,坐在中堂,风声紧,吹乱了左伯与左仲的心中事;灯火明,照亮着左知秋与左叔的灵位。
两兄弟默默不语,陈管家在门外,也不曾言语。
左季这一夜,却是一个人独过,他,没有山珍,没有海味,没有亲人,连一轮圆月都没有。与他相伴的,只有酒,只有剑,只有一身不知何处发泄的情绪,只有一身不知如何消解的哀愁。
他独自卧在平云岭上,篝火照亮一小片天地,却难以照亮他的心。火焰在风中摇摆,火焰映照下的影子也随风摇摆。
左季手里握着酒袋,身后还放着几坛美酒。他狠狠的饮了一口,一口便饮下有大半袋,他一下子又将酒袋丢开,恶狠狠的瞪着燃烧的火焰,瞪着火焰映照下的自己的身影。许久,许久,他望了许久。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他握剑起身,“唰”的一声拔出宝剑,四顾天地,又觉四顾天下不够,抬头望望漆黑的天,俯首瞧瞧脚下的地。六顾,然而,六顾也茫然。
“杀!”
左季宝剑出手,平云岭上,风声渐紧,他左季的剑声更盛。
长剑出手,他想起了初上平云岭之时,他想起了梁丙,想起了黄羡。久负盛名的江湖豪杰,难敌他左季一剑。威风!何等威风!
他想起了平云岭下的孩童,哈哈哈!左季大笑!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童,一出手竟然让他难以应对。孩童背后的老者。哈哈哈!左季笑声难停。悲愤!何等悲愤!
他想起周江口的司马空,两人饮酒于岸边,聊天于树下。初次谋面而两心不猜,司马空,司马空。如何竟然是平云岭老者的爪牙,如何竟然是自己仇敌的左右?周江口,自己不是司马空的对手;终南山,自己也不是司马空的对手。今后如何还能斗过他呢?连他都斗不过,又如何能杀平云岭老者呢?无奈!何等无奈!
左季长剑生风,出手愈来愈犀利。左家剑法的精髓,此刻尽在左季手下。左季心中的恶气,也尽在了左季的剑下。
篝火尤为燃尽,左季更是难以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