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威应声去了。
沈三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小口,放下杯子,起身走到窗口,默默凝望着院子里的冬日特有的萧败。
沈三自那日姜威使出左季所使的剑招后,便对左季万分上心,万分关注。他派吴水,时时刻刻监视左季,他要吴水随时随地汇报左季的行踪。
左季上终南山,败在司马空的剑下。沈三听到终南山这个地方,司马空这个人,有何还不能想到是那人呢?不然,谁能让司马空在终南山,在陌路老人的面前比试剑法呢?谁敢在终南山,在陌路老人的面前比试剑法呢?
只能是他!
十年了,该来的终会来。
他来了。
那人在江湖上大开杀戒,他杀死了赵川等一众高手。沈三此刻还猜想不到他的具体目的,但却也是不惧不怕。
因为,沈三从一开始就猜想是他,此后的种种努力,证明了是他,那个沈三愧对又不愿愧对的人,沈三怨恨又不愿怨恨的人。
幸好,江湖上还有一位有个性的杀手,还有一柄有个性的剑。
左季,沈三准备大用特用的人,准备大用特用的杀手。
在用之前,沈三最后还需要知道左季的剑,到底是否足够为他所用。
姜威同吴水去见沈三。
沈三令吴水召集北斗卫的兄弟,沈三道:“吴水,召集没有任务的兄弟,给左季摆阵。”
吴水问道:“什么阵?”
沈三道:“生死十八阵,卯时开阵,辰时摆酒。”
吴水道:“我这就去安排。”
沈三道:“慢,姜威主一最尾一阵。”
吴水道:“好,我留出位置。”
此时沈三身边有一人,姓丁名宽,亦是北斗卫,沈三的近身侍卫。
沈三道:“丁宽,你去引左季明日破阵。”
姜威道:“左季现在我府院东边竹林之中。”
丁宽一拱手,离去了。
沈三道:“姜威,你的伤势好了么?”
姜威道:“左季虽是秀杰之士,然则天下之人,能过生死十八阵者,少之又少。我不信左季能撑到第十八阵。”
沈三道:“君子何问他人?但行己事。他能否到第十八阵是他的本事,我只关心你能不能守。”
姜威单膝下跪,抱拳道:“姜威必不辱命,拼死亦与左季一搏。”
沈三呵呵一笑,抬抬手要姜威起身,笑道:“你何来的自信?”
姜威道:“帮主命我之事,不敢不尽力,不敢不自信。”
沈三道:“好!姜威,我就喜欢你这股子气概。”
姜威道:“君子三省己身,为人谋安可不忠?”
沈三道:“你随我来。”
沈三将姜威带去演武场,沈三道:“你还记得左季伤你那一剑吗?”
姜威道:“记得。”
沈三道:“这一招名为‘雨横风狂’,为我门中剑招。天下知晓的已经不多了。”
姜威默不作声,仔细的听着。
沈三一招手,一个下人呈上一柄剑来,沈三接过剑道:“‘雨横风狂’,初听时,觉剑招凌厉,难与之敌。独身置于狂风暴雨之中,如何能做到风不扶衣,雨不打头?”
姜威道:“做不到,不然要屋宇何用。”
沈三道:“然也,然也。你能这样想,破这一剑,实实在在,不用担心。”
姜威不语。
沈三道:“风雨自然躲不过,躲不过就躲不过。就是不躲,让雨打两下又如何?不过是湿了衣服,天下又有几个人是被雨淋死的?”
姜威不语。
沈三抽剑出鞘,道:“这一招破‘雨横风狂’,你看好了。”
沈三说罢,长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