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洪将酒接过,端给孙牧。孙牧依旧二话不说,把酒接在手中。
崔洪道:“我的酒。”
一兵卒又为崔洪端来一碗,说是酒,实则崔洪这碗乃水也。
崔洪端着碗道:“胡人临境,不敢饮酒。本将的乃水也。本将军绑缚了壮士数日,还望见谅。”
孙牧虽也有骨气,却还是自小的盗贼,从来精于事故,何况他也早就明白了,崔洪是怕他是胡人的奸细,因此如此对他,他在心中倒是不曾埋怨。
孙牧不说话,端起酒碗示下意,饮了。
崔洪道:“好!壮士这便是不怨我了。”说罢,把他那一碗水也饮了。
崔洪道:“酒。”
兵卒又为孙牧将酒倒满。
崔洪抱一抱拳,道:“壮士有骨气,真汉子,功夫也好。不过,这个你也知道,原本西域是匈奴纵横的地方,这匈奴呢原本是夏桀后人的一支,从那时起,我中原汉人便有那没有骨气的,跑去跟匈奴做了走狗,做了奸细,当了汉奸。本将身系边防安危,不敢大意,壮士,你可体谅本将军?”
孙牧起身道:“孙高初来时不懂,险些酿成大错。蒙将军不弃,安敢埋怨将军。我实乃汉人,绝非汉奸。万望将军留我效力。”
孙牧说罢,饮了碗中酒。
崔洪道:“好!好男儿疆场报国。一月之后,有兵卒前来补充我的兵力。我军中行事,一切依军规。壮士的功夫我是见过的,可是壮士初来未有军功。因此,等一个月,壮士先做个百夫长如何?”
孙牧听罢,单膝下跪,道:“谢将军,孙高愿随将军冲锋陷阵,疆场建功。”
崔洪将孙牧扶起,道:“好!真好男儿。本将今日饮的虽是水,改日必以酒还你。”
孙牧道:“小人有一事不明,还望将军指点。”
崔洪道:“何事?”
孙牧道:“前者说胡人大军有动,我未见将军有什么大防备,且那左贤王也安稳的放去了,这一点,小人不解。”
崔洪道:“那有什么胡人大军,我若不用点小计,你不成了那左贤王刀下的冤鬼?”
孙牧拱手道:“孙高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崔洪道:“军中没这么多礼。”
孙牧道:“可将军已许了左贤王,要杀我给他个交代?”
崔洪道:“哎,本将给你说说明白。本将让左贤王杀你,是看左贤王杀不杀,是看你怕不怕。实则,左贤王一来,我便知你有六分不是奸细,左贤王一说话,你有八分不是奸细,左贤王举了刀,你定然不是奸细。我令王副将报胡人军马有动,什么叫军马有动,他就是没动我说动了,又能怎样,两军之事,本就是真真假假。左贤王回去,也怨不着我。他这一去,也不会再来了,他也怕本将军故技重施,你信不信。因此,你就放心吧,今日歇一歇,明日领了衣甲军械,跟着王副将给我站岗放哨去。再一个,你说我大军没有防备?胡人而今部落众多,却不一心,一两个部落,不足为惧,我已分兵一半,由三位将军领兵去了。你真以为,我不放你,你一个人能夺马取枪?”
孙牧道:“谢将军,孙高实在羞愧。”
崔洪道:“莫说谢,杀几个胡人又有什么。想当初我朝初立,胡人势大。掠边,杀人,抢女人。无恶不作。好了,你去吧。我还有事。”
孙牧道:“喏!”说罢,出了军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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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王副将归营,向崔洪报告道:“左贤王率军离去了,他的几个随从也放了。张、李二位将军还守在哪里,险要处伏了一军。”
崔洪点点头,道:“闲来无事,这也是一乐不是?那个孙高,你带着他两天,试一试他。一个月后,新兵到了,安排他做个百夫长。我看他功夫不错,许是个行走江湖的,也得防着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