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她是鬼吗？”

高明脸色冷漠的像是花岗岩，看不出任何表情，用一种意味莫名的口吻问道，目光落在了宁采臣的身上。

一种沉重的压力落在了他的心头，如同利刃悬于颈上，让宁采臣感觉自己脖子后面凉飕飕的，汗毛根根立了起来，似乎一个不对，便会感受到雷霆之怒。

“在下，知道！”宁采臣迟疑了一下，语气依旧坚定，“人有好人坏人，鬼定然也有好鬼坏鬼，我和小倩相识不久，但是她从来没有害过我，在下恳求尊神放过她一马！”

他挺直的摇杆深深低下，朝着高明弯腰行了个大礼，心中忐忑。

“你这个蠢书生，人有好人坏人，但鬼就只有一种，那就是要你命的厉鬼，她现在不害你，不代表以后不害你！”身后的燕赤霞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世间的鬼物，都是秉承怨气而生，天性残暴，不然还叫做什么鬼？”

鬼之一词，本来就代表了不详和灾难，要是寿终正寝，哪会变成什么鬼，早就安安稳下地府投胎去了，只有那些非正常死亡，并且死后怨恨难平，想着报复人类的，才会转化为鬼物，这和生前没有太多的必然联系。

“这世上岂有天生残暴之物，鬼也是人变的，怎能没有七情六欲，善恶是非？”宁采臣朝着燕赤霞怒目而视，深感痛恨：“你这个人不分青红皂白，盲目打杀，怎么称得上大侠？”

“你这书生，怎么如此固执？”燕赤霞气得跳脚，看起来如果不是高明在的话，恨不得抱以老拳伺候了，地面都被他踩出了几个小坑。

“好了！”高明冷哼一声，阻止了这两人继续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目光看向了宁采臣：“书生，女鬼我可以放过，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不行！”宁采臣还没有开口，一边的燕赤霞已经忍不住吼了起来，“人鬼对立，搏斗终生，决不能再放她出去为非作歹，祸害他人！”

“只要放了小倩，别说是一件事，便是三件五件，十件百件，在下也愿意！”宁采臣大喜过望，知道最终做主的是高明，也不管燕赤霞的话语，语气诚恳的说道。

“高兄，你......”燕赤霞怒目以视，高明摆了摆手：“燕兄，此事我自有计较，这女鬼再也不会害人，倒是外面现在闯进了一只厉鬼，还需要你去出马降服！”

“这些家伙现在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燕赤霞一愣，大门附近已经传出了喧哗和打斗之声，伴随着房倒屋塌，像是野兽一样的怒吼连绵不绝，张超这小子吃得香睡得好，但是警觉居然出乎意料的高，现在像是一只被猎狗追着的兔子，四处逃窜：“师兄，救命啊！”

“有个丑鬼在追我！”

“老子要扒了你的皮，把你的心挖出来点天灯，魂魄抽出来当灯油！”他的身后，青面獠牙的赤压咆哮着，神色疯狂，紧追不放，将地面踩得咚咚作响，听到张超说他丑鬼，心情更加狂暴了起来。

他一头飘逸的赤红色头发，现在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清洁溜溜，只余下些许发茬还冒着青烟，配合着狰狞的面孔，看起来确实丑陋异常，就连燕赤霞都看得一愣，龇牙咧嘴：“哪里来的这么丑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