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膝在不远处的虎愤及时打了个护身法诀送出，勉强将下坠的力道卸了一半。

所以小孩利索的一骨碌起身，绕着树凝思半晌，猛然抬头，咬牙切齿：“哼，这次一定不会摔了！”

脚尖点地腾身挪步……

虎愤眯着眼睛默数：一步，两步……十三步，十四，十……

“嗖——砰！”

虎愤闭眼，默默收回比思想反应还快的那只捻了护持法诀的手。心里第七次想着他是不是下次不理会了，反正摔不死，叫小孩自己摔个够吧……

……

三个时辰后，虎愤早已懒得抬手，打定主意叫小孩自己摔得受不了好知难而退了。

不料，半晌没听见落地声音……

虎愤一睁眼便目瞪口呆的看见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小孩，身体平空步成虚影在参天古柏上下来回欢快行走，最后又在房顶院墙上飞来跳去……

“师兄，我学会啦！这个轻功真难，我怎么现在才学会啊！太阳都快落山了吗，饿死啦，我还没吃早饭呀！”

虎愤：“……”

——原来修炼还可以这样的？

那我之前是不是太保守太磨蹭了？

虎愤心思辗转，抬眼看见天成子站在身后一脸笑意：“虎愤，你觉得这个师弟如何？”

虎愤忙起身见过，看了看仍在房顶上踩着虚步跑的飞快的脏小孩，点点头真心实意的道：“师尊，万师弟的胆识和悟性，确十分与众不同。”

“师尊师尊，我学会啦，这下总能吃饭了吧？”小孩站在房顶挥手。

“速去洗涮干净了再来吃饭！”天成子挥走徒弟，正要传唤道童多弄些吃的，转脸看见大徒弟，诧异道：“咦？虎愤，你这是什么眼神？”

“师尊，您不会骗小师弟说这个有人三月才能练成的功法，今天不练会就不能吃饭吧？”看着小孩雀跃的一溜烟跑了，虎愤一脸复杂的问道。

天成子面色一僵：“咳……这个……虎愤啊，你师弟是小孩子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嘛，于是为师骗他说这逍遥步法虽难，但如果悟性好应很快练好，想要挫一挫他的锐气的……可是谁曾想啊……”

虎愤默然半晌，忽然抬头：“师尊，徒儿要闭关几日。”

“哦？”

“今早起万师弟修炼，徒儿观摩了一天，深有体悟。”

“哦，你不过是看着他拙拙的摔了一天，确有所悟么？”

“是。”虎愤认真的点了点头。

——无论是心中隐隐生出又转瞬即逝的一丝不安，还是素来沉稳的步伐沾染了今日柏树下那跳脱的意气，在接触了这个新来的师弟之后，虎愤意外却敏锐的觉得，他已需要改变些什么了。

“好，应当如此！”天成子大笑着拍了拍虎愤的肩头，正容道：“虎愤啊，为师对你寄望很高，你当努力啊……”

……

虎愤再次出关已是小半个月后的事情，由于自觉修行进度快了不少，神清气爽的去前殿请了安，正看见万剑一盘膝坐在天成子对面，只将双手认真的比着剑诀手势，那架势极稳，却不见半分灵力。

虎愤目露奇异，便听天成子道：“虎愤，你见了你这师弟后，是否疑惑过为何看不出他太极玄清道是个什么境界？”天成子一笑：“为师还未教他，他如今的内功也只学了养气决。”

“……”

虎愤怔住，看向小孩，小孩正没心没肺的冲他挤眉弄眼，默默凝神半晌，按下心绪道，“师尊曾言当年我青云奇才青叶祖师乃一书生，年近三十得遇无方子祖师。

竟在一年之内将其武功法术尽数修习，后得我青云秘法，入幻月洞闭关十三载，始习得太极玄清道法上清之境，后又继续修行至传说中的太清至高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