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谢谢你。”季小帅突然觉得应该讲礼貌,便随口说出了不知道多少年没再说过的“谢谢”。
“不用谢。”小护士回以甜甜一笑。
原来,讲礼貌的感觉这么好,季小帅心里一松,心想,如果,以后还去抢劫,就客气一点:“请你把钱都掏出来,好不好?”
重症监护室季小帅还是知道的,多年以前曾经来过,那是一个关系不错的混混被人砍伤后,住进去过,后来,没抢救过来,死了。
李云朋觉得好象着了凉,一阵肚子疼,便起身去了厕所。
所以,季小帅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前,只看见有两个人靠在门前的椅子上,睡着了。他知道这两个人很有可能是便衣警察,便轻手轻脚地绕了过去。
陈小红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胳膊、腿上都打上了石膏。床两边的仪器他虽然不认识,但隐约知道应该是用来监测陈小红的生命体征的,看起来似乎是正常的。
季小帅松了口气,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
“啪”,一只手从后边搭上了季小帅的肩膀:“季小帅?”
季小帅转脸一看,是派出所的李云朋,两次处理过自己的警察。
“可找着你了。”李云朋有些高兴,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两个治安队员听到声音醒了过来,一左一右站到了季小帅的身边,虽然没动手,却封死了他的逃跑路线。
“陈小红怎么样?”季小帅没有理会自己的处境,问出了心里面最关心的问题。
“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李云朋很诧异,季小帅的反映很奇怪啊,不反抗也不跑,好象很,老实?
“那就好,谢谢你救她。”季小帅的语气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太好了啊!她没事,就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云朋更加诧异,这家伙,不对劲啊,跟换了个人似的。
“我是来自首的。”季小帅很平静地说,他要投案自首,他要立功,他要争取宽大处理。
真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这是,李云朋心想。
“好吧,你说说自首什么案子吧。”李云朋从一个治安队员的怀里拿过了办案时用的提包,里面笔、纸、印泥一应俱全。
季小帅既然打定了主意,便不再隐瞒,把自己怎么认识了马九英、徐定康、蔡水圆、陈英文,又是怎么商量靠抢劫弄钱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这些案件,包括在煤矿抢劫到炸药、雷管的案子,李云朋基本上都是知道的,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但季小帅在最后提及的一个情况,却把李云朋震惊地无以复加。
年纪最大的蔡水圆在抢劫到炸药、雷管之后提议:“老是这样小打小敲的什么时候才能发财啊?反正被抓到就是个死,不如干一票大的。”
五人里头季小帅和徐定康两个人胆子小一些,不肯拿刀捅人、砍人,偏爱钢管,也不怎么拿主意,就主要由蔡水圆、马九英、陈英文商量、做主,他俩只管在一边听着,奉命行事。
马九英、陈英文也是赞同蔡水圆的意见的。
三人商量来商量去,起初也没拿定主意。
钱最多的地方当然是银行,可是不好埋炸药。运钞车钱也不少,但保安有枪,一枪能把人打成筛子。
有枪就好办了。
但,枪从何来?
茵山市治安状况算是好的,警察平时很少有带枪的,就算有带枪的,又不会拎在手里,也不知道啊。
抢警察署和警务所?哪这么容易?人家是有枪的,他们却没有。
最后,蔡水圆决定,报假警,就说有抢劫的,这样的案子110出警应该会带枪。他们可以提前埋伏好,炸掉警车,不就有枪了吗?
陈英文的老子搞过过几十年爆破,他多少也懂一些。
这几天,他们已经选定了一处适宜埋伏的地点,目前正在查询资料,计算要用多少炸药,留多少安全距离最合适,预计这两天就要动手了。
李云朋被吓到了,尼玛,幸亏现在季小帅投案自首了,不然的话,再过三两天事儿就大了,这帮人竟然有这么疯狂的抢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