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史如歌虚弱无比,程戈本就很急很烦。现在听见龚子期如此积极讲述易浊风的不是,他不禁更急更烦,又扭头望着龚子期,语气甚是凶冷说:“闭嘴!姓龚的,谁叫你说话了?”
对于龚子期所言,程戈也全然不信。因为龚子期素来什么人品,难道他还不了解么?
龚子期的行为又惹得易浊风心中杀意翻腾,但是他的外表还是不动声色。倏然,他又极速涌出一把功力,凝聚手心,抬起手掌。
随着他抬起手掌,不远处的承影剑也跟着从地上升起,升到与他手掌同一高度。然后,它再次变幻成为一道蓝色的流光,折返转身,攻向龚子期!
又听得一句刺耳的“咝咔”声传来。
不等程戈和唐钰莹作出反应,连龚子期自己也还愣愣的,便见得那道蓝色的流光,迅速刺穿龚子期的右边小腿而过!
霎时,龚子期嘴边也发出一声凄厉的呻吟,“啊……”
也由于那突然袭来的剧烈疼痛,龚子期的脸色也完全变黑,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右腿,咬紧了牙关。
他温热的鲜血,顺着伤口流淌到地面上,随后迅速凝成红色的冰花。
见龚子期已经受伤,易浊风又即刻将手掌收回、将功力收回。随之,他的承影剑也流星般飞回他的手中。
他又将承影剑竖立在地,扶剑而坐,再视龚子期时,一双剑眉气势如虹、精湛的眸光宛如杨柳岸的霞光倒映、那俊美出奇的唇角也漫上浅笑,语气狰狞而狠戾说:“龚子期,仅废你一条腿,而不要你性命,算是我给你爹龚战面子!”
龚子期仍旧抱着自己的小腿,最后还干脆坐在了地上,呻吟声也愈发显得凄厉、悲凉。
他的右腿废了,确确实实废了。渐渐的,他还感觉它完完全全麻木了,好像不复存在了。
见之,程戈又实在忍不住,挑了挑眉。甚至此时此刻,他还有一种为易浊风拍手叫好的冲动。因为易浊风废了龚子期一条腿,他的心中也早就想教训龚子期了。只是从前的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面对龚子期惨绝人寰的痛苦,唐钰莹也不再看着史如歌。她将手伸到自己腰间,掏出一瓶药丸,无奈站起身来,走到龚子期身旁。
“龚少爷,这些药丸能够止痛,你先服下吧。”她将药丸递给龚子期说。
龚子期又看向唐钰莹,接过她递来的那瓶药丸,欣喜而无力的浅笑,宛如在绝境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而后,他打开药瓶,将里面的药丸一齐倒入嘴里,囫囵吞咽着……
走回程戈等人的身边后,唐钰莹就一直盯着易浊风。易浊风肩膀的伤口,她也清晰看见了。虽然那个伤口不再流血,可是她也能够确定,有一种剧毒,早就深入了易浊风的体内。
现在她也不难猜到,易浊风是被龚子期伤到的。
“易公子,你的伤……不碍事吧……”虽然心头仍旧对易浊风很是不满,可是她还是询问易浊风一遍。
易浊风又摇了下头,扶着承影剑,淡然站起身来。
如此,唐钰莹也不再多问。因为她也知道,相对于绝情钉的痛苦,那样的伤口,对易浊风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不过,她清澈有神的目光,仍旧一动不动盯着易浊风。易浊风懂得吸食史如歌的鲜血,以控制体内绝情钉的发作,由此她也猜到了,易浊风应该早就知道了有第三种方法用来解除绝情钉。
站起身来后,易浊风又迈前一步,弯腰蹲身,微微张开怀抱,准备自程戈怀中抱回史如歌。
结果,程戈也抱着史如歌,在这一刻站起身来,并且后退几步。他懒得再看易浊风,更不让易浊风再碰史如歌,对唐钰莹说:“现在如歌的身子很虚弱,我们不要再逗留了。快点想办法离开这里,然后好好给如歌补充营养……”
易浊风工整的剑眉又骤然一拧,目光更显幽冷,宛如寒冰利剑,没有一丝温柔。
服下唐钰莹给的止痛药后,龚子期腿上的剧痛也确实减轻了许多。他压抑着对易浊风的深刻憎恨,坚忍的咬了咬牙,跟而一边吃力的站起身来、一边声音极其虚弱的说:“对,对……我们不要再逗留了,得快点想办法离开这里……”
唐钰莹冲程戈点了下头,然后匆匆取出背上包袱里的逆命罗盘,迈步走到前方,给他们带路。
看了看逆命罗盘上的指针后,唐钰莹往前方一个方向走。易浊风又不禁加快脚步,追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