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骆姝帘摸到的物体,乃一块泛着莹莹亮光的玉佩。
也就在她皱眉怔神之际,又有一阵簌簌夜风吹了进来,吹得床沿纱幔飘飘晃晃。
易浊风忽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匆忙闭上了眼睛,同时迅速将手自骆姝帘雪白的身体上抽开。而后他眉心压拧,神情上尽是痛苦,嘴边虚声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这一刻,他真觉脑袋就要爆开了,剧痛难忍。值得庆幸的是,在这关键时刻他恢复了神智。他再次扳过身躯,匆匆从骆姝帘身体上下来。
骆姝帘有些难为情,伸手慢慢扯过被褥,将自己的身体遮住,嘴边却滑过一丝冷笑,“一句对不起,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对不起……”易浊风又痛苦的瞑目,无奈而无力的重复。他还是瘫躺在那儿,仿佛再也不愿睁开眼睛。
凝望着易浊风结实而健美的身体,骆姝帘的眼中又闪烁着凌厉的白光……
不知道是在几更时,史如歌脱下了身上的大红喜袍,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
日头缓缓自山间升起,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清晨,史如歌穿着平日她最喜欢的那套天蓝色纱裙,而后又仔细将自己打扮了一番,便走出了房门。
走到正厅,便见得骆姨带领着三四来个下人在屋内打扫。
刚看到史如歌,骆姨那高扯的嗓门,立即调低了音量。
“少夫人,早啊。”她点头哈腰,嬉笑着向史如歌问安。
史如歌随意打量她一圈,不禁强作笑颜,而后刻意夸奖她道:“好久不见……骆姨,没想到您比从前更是婀娜多姿了……”
骆姨又赶紧挥了挥手中的帕子,很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少夫人,像您这样标准的美人儿,就不要拿老身开玩笑了。”
史如歌歪了歪脑袋,心中装满对她的轻蔑,而后她清亮的目光,转视前方那池早已枯萎的荷叶。
忽然,她再询问骆姨:“你家少爷,昨天回来了吗?”
骆姨又怔了怔神,懵了片刻,半天才接上话来,“哦,回来了!少爷昨晚喝得酩酊大醉,您若是不问,我还真把这事给忘了!现在他正在东厢房休憩,我还得去吩咐厨房给他备些早点和醒酒汤啦!”抢火似的说了一通后,她撒腿便朝厨房的方向跑。
“我去吧,你在这儿继续忙就行了。”史如歌忽然又叫住她,自己走了过去。
精制绿豆饼、清心莲藕汤,史如歌记得,每次她爹喝酒,她家佣人总会亲手备好这两样可口的食物。它们既能开胃进食,又能解毒醒酒。
很快,史如歌端着碗内汤羹和点心,朝骆姨所说的东厢房走去。
简陋的东厢房内,易浊风正坐在门口圆桌旁,用一块黑色方巾,擦拭他的承影剑。
剑身幽蓝浩淼、宛如大海,释放着令人发悚的无尽寒芒。
他的面容无比冷漠,仿佛世间再也没有了能够令他动容的事情。
虚掩着的房门,被史如歌从外面轻轻推开。
顿时,他立马偏头,锐利的蓝色鹰眼,厉视着冒然而入的史如歌。
迈步进屋后,史如歌将碗筷轻放在他面前的圆桌上,没有看他但是询问:“昨晚你又喝了很多酒?”
因为她来了,倏然,易浊风站起身来,背对着她,说:“是。”
史如歌又点了下头,望着桌上热气翻滚的汤羹,告诉他说:“这是我亲手做的,你趁热吃了吧。”
一时间,易浊风又陷入短暂的沉默,眉心压拧,眸光更暗。因为他不知道史如歌这是什么意思。史如歌明明不爱他,为何还要关心他?为了更好的利用他,知道程戈在哪儿以及她爹的死因吗?
见易浊风不做声了,史如歌又抿了下唇,有点难为情说:“你若没事了,那我先走了。”说完之后她挪开步子,正准备走出房门。
易浊风终于唇角微扬,笑得古怪而诡谲。趁着史如歌还未出门,他又连忙冷说,“你都不想知道,昨晚我为什么没回来?”
史如歌自然又停下脚步,背向他站着,说:“我想知道。同时我也以为,即使我问了,你也不会说。所以我不问。”
易浊风又转身走了几步,走到她的身前,看着她说:“昨晚我和姝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