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2 / 2)

“那就让输的人无条件答应赢的人一件事情,当然这件事不会牵扯到国家,亦绝非做不到的一件事情,如何?”**隐在暗处的唇勾出一道别有用意的弧度,字词在他舌尖玩味,吐出一种带着毓馥甜腻的味道。

“哦,这赌注倒是值得,好,我参加,我就赌那个……与宝黛公主对战的那个女人。”

很明显,继嫉之后,又是一个根本没记住宇文樱公主名号的人。

“那色你呢?”怒问道。

“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挑战,将不可能变成可能,一般别人不喜欢的,我偏生就喜欢,别人都喜欢的,我却感到厌恶,那像们猜,我会选择谁呢?”**轻吟轻笑一声。

这么明显的指出来,还能是谁?

“这么说就是二比二了?,呵,这倒是公平。”怒举起酒杯摇头晃脑地笑了一下,一杯入喉,微醺的澄清墨眸一片冰冷。

——从种种迹象看来,**看来是对子婴感兴趣了。

——

当宇文清涟宣布开始之后,第一个下针的是宇文樱,她面朝东方,盯着那峰峦变幻莫测之景,先着深色渡以浅,一片一片地绣,神态异常专注且认真。

时间有限,她不准备大规模地绣全景,而是局部细化,以推至的方式描摹图景,也就是指将全景细分为四角,以峰,云,溪涧,天空为主四角,其它细节省略,但仅是四角全绣亦十分考验功底,且所耗所需的时间也绝非一般。

一般而言绣前需得描摹一张图纸,但她为了节省时间,仅描摹出个大概轮廓,大致推向,便已开始刺绣了。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花耗了近十分之柱香的时间做准备。

但虞子婴在她开始绣的时候,仍旧一动不动,既不临摹图纸,亦没有开始动手,只是目光呆滞入神地盯着东方,似坐化了一样,久久没动。

“哎?她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那樱花公主都开始了,她怎么还一动不动呢?”有人坐不住,开始犯嘀咕了。

“我瞧她估计就是不会,刚才那装出来的气势现在都败光了。”有人奚落着。

“既然这样了,怎么还不下台?”

“嘿嘿,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来参加咱朝渊国联姻的公主,那都是奉了圣命而来的,这能在台上多停留一刻便多一份机会令她们被景帝赏识,即使明着输了,若私下能被陛下瞧上眼,那结果不是一样?所以啊,她就算赖也会赖在台上不肯离开的。”

“竟是打着这种主意,真是不知……太不庄重了。”

被人一鼓动,有人便激愤了,本来骂“宝黛公主”不知廉耻的,可又想到刚才无相国师所说的话,便又给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使臣席上,傲慢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柄羽鹤扇,慢摇轻扇:“怒,色,这种样子,你们还打算坚持已见?”

“急什么,只要比赛还没有结束,一切皆有可能。”怒悠扬一笑。

“希望比赛结束时,你还能保持这种愉悦悠闲的心情。”傲慢亦回之一笑。

——

观众席上如蜂巢扎居嗡嗡之声不传于耳,宇文清涟回头一看,紫香已燃掉约四分之一了,她再次看向虞子婴时,却发现她突然开始动针了。

是的,她是动针了,直接跳过描摹样子的步骤,直接于白布上动针。

她静时如坐化般纹丝不动,但这一动便是一番惊心动魄,波澜壮阔的场景,她绣针如飞,快得不可思议,直把刚才嗡嗡作响的人都给吓怔住了。

——靠,这是什么见鬼的速度啊!

而宇文樱听到四周的倒吸气声,奇怪地一抬头,便整个人震惊了,只见坐在她侧坐的虞子婴那刺拔的速度几乎瞧不清运动轨迹,简直能称之为诡速,刚看她刺入一针,便已拔出,刚看到她拔出,她又刺入。

宇文樱直接傻眼了。

不过她很快就回过了神,心底十分酸溜溜地想——这宝黛公主虽然速度奇快,但刺绣这个东西可不光讲究的速度,还讲求排版跟质量。

于是她更加提起十二分精神专注地刺绣着,不求最快,只为品质。

在场之中只有牧骊歌的心情是最复杂的,他双眸炯炯地盯着虞子婴,心底十足纳闷了,这么偏的科她都练过?

要问虞子婴会刺绣吗?事实上她是不会的,所以她能学,刚才宇文樱在舞室刺绣的时候她便运一直运用全部的注意力观察着,将她的用线选择步骤与针法皆一一映入脑中,再反复地演练加固。

虽然针法她只会刚才宇文樱的那一种,但这就足够了,她此刻就像一台精密的刺绣仪器,先将图纸如打格子似地印入脑海之中,她利用了将近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于脑海之中,分配好色调深浅,布局规格,整体轮廓,便迅速于白帛上绣出。

这并不难,只要有一颗精于计算与统筹的好脑袋,便能如同十字绣一般简易化。

十字绣很难吗?其实并不,只是不是谁都有一颗像虞子婴一样精密仪器般的头脑。

虞子婴的绣法跟宇文樱不一样,宇文樱走细节路线,而她则走大体路线,就像一幅画,有人较专注一座山的树木、石头,溪涧,小路,动物之类的种种,而她则直接将一座山给画出来。

所以一张白帛上,她是东一点,西一点,上一点,下一点,中一点,慢慢描绘出一幅画。

从细节上看,只是一陀陀的彩线交织罢了,但当你视野开阔,用整体去观赏,它就是一幅令人震惊的千嶂叠峦图。

等一柱香后。

虞子婴完成好收针断线,而宇文樱则慌忙地想再多刺一针,却被喊时间到的声音制止了动作,停在半空,最后瞥了虞子婴一眼,只得无奈又不甘地放了下来。

宇文清涟喊完时间到后,看宇文樱那副“时间不够,考试不佳”的模样,眸光落于轻松收针的虞子婴身上则多了几分阴晦,当她正想上前看一看两人的绣品时,却突然听到从那高高的重帘御座之后,传来一道从骨子里透着疏离与冷漠的声音。

“将刺品绣呈上来。”

宇文清涟一愣,蓦地转过头,满目错愕不解——那道声音,竟是景帝亲自下达的命令?

“是。”

“遵令。”却不想宇文清涟刚出声应下,另一道刻板冰冷的声音覆辄下她的声音,却见从重帘御座旁步下来一个魁梧,面罩半边昆仑奴面具的男子。

她当即便明白刚才的话根本不是景帝跟她说的。

一瞬间,难堪,羞耻,丢脸等情绪涌上头,令她的脸色出现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

这件事情明明可以交由她办的,但他却另差人上前,这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