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 一(2 / 2)

圣主这一句话,不断地敲重“我猜测”“我觉得”,这表明他认为这只是他主观上的认识,并不具备广而告之的准确性。

虽然他很冷漠寡言,却很聪明,懂得诡辩之道,嫉妒此时哪怕摆明对他的推脱之词嗤笑不信,亦无法在这上面质问他。

但虞子婴却觉得他应该不只是猜测,而是早就知道了。

因为,她其实多少也瞧出一些问题,比如这些武器的长兵摆架是呈一个八卦阵序排列,而外面的刀座跟短兵看似不规则放置,但总能从中摸索出一些规则,比如刀跟刀虽不一定挨着放,却绝对是成堆呈三角放置,在短兵刀座之后,一大排弓箭摆砌成一堵瘆人的箭墙,箭头正好对准入口处。

兵库的围墙一个半包型圆弧度设计,墙内凿有凹槽,虽是用来摆置一些特殊种类的兵器,但总给人一种压仄诡异的违和感觉。

“嗯~呵,而且,选择机会或许只有一次哦。”

**亦走了下去,他随意逛游一圈,却聪明地不去触碰任何可疑之物,只在一扇红漆桃木内嵌的一柄斜置关刀摆架一处发现了什么,掸袖扫拂去架上那覆盖的淡淡尘埃,露出上面不易令人察觉的刀刻纹,上面方方正正地刻着四个字——“一期一会”。

众人见**那边儿有异,便下落入兵库内,凑过去一看,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这是谁刻的,这四个字一定是暗示选武器的事情吗?”圣伍指着那四个字,一脸怀疑。

“这里有这么多的种类的武器,如果只给人一次机会,也太坑人了吧。”圣陆瞪大眼睛,不满地嘟囔起来。

其实无论这四个字究竟暗示着什么,他们都不会贸然去取摆置好的各式武器,只有最终确认选定好一件正确的一举成功,才是最保险最安全的做法。

“在这里,我想圣主跟惰皇对腾蛇的事情是所知最多的,那么……关于这个艰难的决定便由你们来定,如何?”

**随意拢了拢领角,将虞子婴轻柔地拉至自己身边,便将余下问题全部抛扔给这两人。

虞子婴见**在这种时候发作,心下踌蹙,她欲张嘴,却见**双眸笑弯似月,紧盯着圣主,但身子却轻俯下来,唇型贴在她耳边,轻哄道:“乖,不要话,你知道的,我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所以……不要试图再挑战我的底限了,好吗?”

因为压低了声线,所以显得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嗓音,缓缓而出,十分动听。

然语气,却冷淡无比。

虞子婴知道,这已经是他在警告了。

这件事情,他不允许她插手。

“其实腾蛇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仅也只知道一些粗浅的机关设置,至于相关腾蛇的文化,恕我无能为力了。”惰见虞子婴抿唇不语,漆黑双眸显得沉静无比,明显是与**站在一方,他嘴角浮起些许冰碎般笑意,透着几分慵懒风情,却是第一时间撇清了关系。

圣主不关心惰的“退出”,他看了**一眼,然后目光滞缓地划过虞子婴身上,苦涩低落地微微勾起嘴角,他似乎想笑,但嘴角的扬起却十分勉强。

跟虞子婴一样,他也是一个不常笑的人,甚至不曾笑过。

但现在,他却想笑,因为心底太过空落跟低糜扯痛的心情,若不靠笑来掩饰,他担心他会变得崩溃、歇斯底里地疯狂起来。

虞子婴见到这样勉强自己的圣主,心中莫名觉得有一些窒闷。

他难过,她亦能够感受得到,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血脉相连的感受?

她从不曾想过,这世上还有一个跟自己流着一样血液的人,但她更没有想过,这个人会某一出现,在她根本还来不及感叹多了一位至亲时,他已站在她的对立面,他们既无法亲近又无法割断。

有些事情不能多想,一想就会变成一堆打结扭成一团的麻绳,纠结得很。

下颌绷紧,虞子婴耷拉下眼皮,隔断了与圣主的对视,那骤然漠然清冷的面容,像千年冰雪一样经年不化。

“我会找出来的。”圣主眼眸颤动着,却仍旧执着单纯地看着虞子婴,轻声道:“除了那婚约书,别的我什么都不要。”

九圣使见自家圣主一脸“深情不悔”地盯着别人家的女人,一进既觉头痛又感心痛。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太荒谬跟突然了吧!

他们跟在圣主身边没有十年亦有**年了,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感兴趣,哪怕是当初殷圣那个叫娌奴的女人苦苦追求他数年,亦不落半分凡心,如今面对这个只见过几面,身材跟面容都稚嫩无比、且每一次会面都绝对算不上愉快融洽的少女,她究竟是施了什么妖法,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虏获了他们圣主大人的芳心的呢?

无解啊,无解。

哦,对了,她目前还是他们殷圣跟圣灵的头等一号敌人!

像这种原本就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立场,什么时候变成“你不爱我我亦痴心不悔”的感情纠葛了?

九圣使想到这里,顿感面容憔悴,内心疲惫啊。

嫉妒见虞子婴又轻易地被**夺走,自然也没了有什么心思去观摩稀珍武器了,他一脸妒火攻心地瞪着两人,阴测测地打定主意,等一会儿他们找到秘藏出了腾蛇祭坛,他一定要第一时拐走虞子婴!

她是他一个人的猪妖,谁都别想将她从他身边抢走!

“虽然从不曾听过腾蛇战神使用过什么武器,但我想,若真有的话,那应该是一把剑。”圣主淡淡道。

“为什么是剑啊?”九圣一面一脸唾弃愤怒**等人自私的态度,一边却十分好奇圣主的答案。

虞子婴等人亦静候其音。

圣主哑声:“……”

**抚过唇,姿态撩人,低转婉回地轻笑一声,他的笑声在空寂辽阔的殿堂内,清晰而刺耳,像冰镇过的刀刃一样划过众人耳膜,激起一片战粟。

众人不解地望向他,只有虞子婴未动。

她知道,他这是在通过某种只有他跟圣主两人懂的过去,而通过表情、动作、行为对他施予的无形压力跟折磨。

有过去的两人,总是知道怎么样才能够让对方更痛,更加难过。

从目前两人的行为跟部分隐晦对话来分析,**是究追猛打,而圣主却是逃避难堪,那么结果就很明显了……是圣主曾经做过了一件伤害**的事情,这件事情造成了两人的彻底决裂跟仇恨,也或许就是这一件事情改变了**,令他变成现在这种什么都可以抛弃,什么都无所谓的七罪**。

圣主沉默了一会儿,终是道:“因为每一位腾蛇皇族后裔,自出生后便有祭祀官教导一种剑法。”

惰道:“这么来,这种剑法对于腾蛇皇族的人而言,代表着某种特别的意义,用此来推断乃你们腾蛇上古战神所施传授代代相传,倒也得通。”

这一座雕塑乃腾蛇族根据其上古族传颂的伟战神再赋予一种神话色彩雕琢而成,代表着腾蛇族的曾经惨烈却辉煌的往事跟历史。

其它人一听,是这么一回事儿,都“哦”,“啊”,“嗯”表示响应。

“可这里有这么多的剑,要选哪一种啊?”

圣主信步走上前,他在众剑之中观察一遍,舍弃了重剑、双刃剑、软剑,最后走到武器架的八卦摆设中央的位置。

那里正摆放着一柄青铜长剑。

青铜剑不属于九洲如今冶炼的习惯,据青铜繁盛时期需推断延后数百年,以那个年代的眼光来看,这柄青铜剑绝对是一柄绝世宝剑。

它剑体呈柳叶状,脊略凸起,无格,无首,茎端略瘦。茎部有圆孔,并透雕龙蛇饰的剑鞘,异常绚丽华美。

时间上来看,这柄剑久经岁月苍桑,很符合上古时期战神所配备的兵器。

另外,这种青铜长剑较其它的长剑,多了属于腾蛇族喜爱的蛇鳞徽纹,这一点,又让圣主的信心增强了几分。

因为无论从哪一个方面判断,非它莫属。

圣主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正准备将其取下时,九圣使一脸紧张担忧,连忙阻止:“圣主,让我等来!”

圣主没有停顿,惰面色无常,嫉妒则怀揣着恶意等待着,**眼底似淬了黑色毒液一般,滟潋得快滴出水来。

虞子婴倏地攥紧了双拳,眼神一变再变,就在圣主即将触碰到那柄青铜剑时,她脱声道:“——不对!”

**浑身一僵,猛地转过头,倏地一下抓紧了她垂落于侧身的一只手腕。

“乖……”他的声音慢辗细磨,透着细微颤声,冰冷寒骨。

圣主停了下来,他的手还保持着前伸的状态,但嘴角却悄然浮起一朵从死亡绝望之中开出的花。

虞子婴知道**对她很失望,但她仍旧坚决地摇头,低声道:“**,你不该是这样的人!”

她顿息一瞬,字字咬嚼加重,仿佛要将其挤成一条线直接射入他的耳中:“所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样做才能够淋漓畅快,但若用这种手段……”

**幽深沉湛地盯着她,本以为她会“太卑劣”或“太无耻”之类的,却没有想到,她犹豫了一下,眼神移开落在一片幽黑之处,却是道:“太可惜了……”

她可惜的是,在毁了另一个人的同时,连他自己也会被一并毁掉的。

**捏抓着她的手指一颤,像突然一下被人抽空了力气,他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整个人表情塌陷了一角。

可惜吗?

他以为这世上,失去一切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可惜了。

但是,她却替他可惜……

——原来,这世上还有人会可惜他啊。

“有什么不对吗?”圣主放下手,轻然地回头,如一无所知般道。

由于虞子婴跟**刚才话的声音太,隔着一段距离的其它人没听到,即使有人听到也是一些含含糊糊的字眼。

“或许,并不一定是剑。”惰这时,出声了。

九使一听,顿时齐刷刷地转向他。

之前便有一种感觉了,他们总有种惰皇是以这个腾蛇公主马首是瞻的错觉,只要这腾蛇公主一开口话,他便会补上后句,或者她对某事感到在意,他便会变得积极分忧,替她结省口水跟脑力。

卧靠!现在,他们可以证实并下结论了,这并非什么错觉,而是肯、定!

这两人……难道其实暗中也存在着什么“不能言的秘密”?否则,这种配合无懈的默契,也太神奇了吧!

虞子婴见**松开了她,转过脸,气息已经逐渐恢复了平静,便与惰对视一眼,朝他点了一下头。

惰心下了然,便对圣主道:“你有仔细观察过腾蛇战神的那一只手了吗?”

怎么又关腾蛇战神手的什么事儿?九圣使跟嫉妒一并转过头去,远处一片朦胧昏暗的祭坛,像晨昏破晓雾意笼罩的海市蜃楼,但要从他们这个角度看到腾蛇战神雕塑伸出的那一只手有些困难,所以只能靠脑补跟回忆。

“若如你所言,用剑的话,那么他是用哪一只手挥剑的呢?”惰反问道。

圣主想了想,微微蹙眉,他看向惰,不明白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或许可以尝试着摆出腾蛇战神雕塑的姿势。”虞子婴淡声提示道。

圣主未动,九圣使中的圣柒拨了拨额发,站了出来,一脸舍我其谁,舍身就义的正义昂然:“你们究竟什么意思啊,猜谜吗?但你们别想让咱圣主干这种事,这……这要做也是我来做!”

他回忆了一下,便根据腾蛇战神的姿势尽量还原地摆出来,因为身体的僵硬度,还有别别扭扭的模仿,十分怪异夸张,而其它八圣使扫视他一眼后,便歪眼盯着他掩嘴闷笑。

“你的右手是否不是很习惯伸在前,那你不妨两只手的位置变换一下,是否觉得顺畅舒服许多?”虞子婴不在乎是谁来试验,她只要求有人站出来,顺着她的思路继续诱导。

圣柒调整了一下,左伸前,右手伸上,然后站了一下,点头道:“的确,这样比刚才感觉自在些。”

虞子婴道:“人下意识做出来的动作,其实能够反应很多的事情,比如你其实是一个左撇子还是一个右撇子,习惯是用左手还是右手,很明显,你倾向于左撇子,而战神却是一个右撇子,由此大抵可以推测,如若他的武器真是剑的话,那么战神习惯的会倾向于右手执剑。”

其它人听了虞子婴的话,或多或少都感到这个理论十分有趣,便纷纷效仿起来,开始模拟扮腾蛇雕塑,最后都不得不承认,她的话还挺有道理。

**虽然被虞子婴的插入打破了一场好戏,但见她在人前冷摊着脸,下颌因言辞的过于肯定,显得有几分矜贵地扬起白皙下颌,不傲慢亦不轻蔑,眼神平静之中带着一种来自灵魂的自信,脸仿佛都焕发着另一种能将人吸入的耀眼神色。

他心底因她而渐渐变得甘甜而柔软,眼神褪却了阴翳跟报复的血腥,就这样专注地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有一句得好,认真的女人是最美的,虽然**并不知道有这一句话,但他却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在一群之中,讲着他们所有人都不曾听过的真实结论,不自觉吸引着所有人注目的她,有一种美得让人自惭行秽的感觉。

“但这右手执剑和左手执剑,有什么区别吗?”有人奇怪道。

“自然有很大的区别啊,一群蠢货!比如,他的右手戴满了戒子,除了尾指外,而左手却什么都没有,仅手腕处佩配了护具护腕,如若他戴了一手的戒子,那他该怎么握剑杀敌呢?”

嫉妒阴哑着像刀刮石磨的声音一边自顾自着,一边摊开了自己的手掌,五指修长,骨节分明,他的右手便戴了一枚骷髅镶黑钻扳戒,所以听了虞子婴的话,他却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因为他的情况跟她的类似。

他因为是左撇子,所以一般装饰物都选择戴在右边这只手上,或许是下意识的行为,亦是因为不愿意任何因素妨碍到他的实力发挥。

要知道,一般他自持身份是不会轻易出手,一旦他出手,则表示对方与自己实力相当,差若毫厘,便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失之千里。

惰虽然不如虞子婴想得精细,却早也看出一些端倪,他墨眉雪黛,引章顺述道:“而且,腾蛇战神手中的戒指跟一般的戒指是有区别的,它个头较大,且外环雕刻鳞凸,一般武器都需要握力,这将十分影响手感跟力道的发挥,或许你们之中有人要,他自恃武功高强,这并不能影响什么,但你们却忘了,腾蛇战神并非一个武林人士,他是一个在战场上奋杀的将军、统领,他关乎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身系成千上百的人,身为一名被族落赞誉有加的战神,我想最基本的严谨跟绝对自律是有必要的,所以,明知道这样做会妨碍到自己,他不可能会这样做的。”

这无关必不必要,而关乎其品性的问题。

惰的嗓音虽然很冷淡,但却带着一种渲染令人信服的张力,将人的耳朵牢牢抓住。

此段话一出,众人都不免陷入了一种深思。

“在这里大部分的兵器都会因戒指的存在而受到影响,这不是一名征战无数的战神能够允许存在的情况,所以,这可以让我们舍弃掉不少种类了,另外,乍一眼看去,它手上戴的可能全部都是装饰用的戒指,但亦有可能……它并不是单纯的指环,而是……”惰慢语轻言到最后,停顿了一下,他看向虞子婴,微弯剔透的玲珑眸,浅笑一逝,便是将后面的解释留给她。

------题外话------

新春快乐,过节年啦└(^o^)┘└(^o^)┘又是新的一年了,§^_^§静在里愿能够陪伴诸位仙女们一同度过每一个有意义的日子,与每一个值得欢乐开怀喜庆的春节,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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