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命这么苦?!
常平额驸坐在仙事营营堂的长桌后,看着堂门外那一片夜色,自怜自哀的想着。
原来在京城,天天被常平公主管着,旁的女人连看一眼都不敢,安排伺候他的那些丫鬟婢女一水的丑陋不堪。现在好不容易逃出魔掌,没想到却来到仙事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从营地出发,凡当日往返马力能及的城镇,他都扫了一遍,可是当地人民对“花酒”的要求实在是在低里了,花街里的姑娘挑不出几个看得过眼的,大部分皮糙肉厚,还没他常平额驸本人长得好看呢。
突然,一双芊芊玉手捧着瓷茶杯,送到常平额驸的眼前,形似青葱,肤如凝脂,别提多惹人怜爱了。
欲求不满的常平额驸如获至宝,一把抓住了这双手。
只听小蚁惊叫一声,道:“大,大人!您这是要干嘛?!”
“咳,怎么是你?”常平额驸发现是小蚁,本想松了手,但他抬眼一看,烛光下的纤细少年唇红齿白,顾盼生姿,竟有不输女人的容貌。
常平额驸一阵心神荡漾,抓着小蚁的手更紧了,眯着眼睛道:“小蚁呀,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长得如此俊美……”
小蚁拼了命想挣脱常平额驸的手,但却徒劳,涨红了脸说道:“大人,您请自重!!”
小蚁越挣扎越令常平额驸兴趣盎然,他凑到小蚁耳边低声说:“等值守结束,你跟我一块回去哈,有你的好处……”
小蚁干脆不挣扎了,用冰冷又不屑的眼神看着常平额驸道:“我与大人同为男人,大人有如此龌龊的癖好,我可没有!”
常平额驸被说恼了,甩开小蚁的手,抬起来貌似要打,小蚁也不躲,他倒不好意思下手了。他面色一转,自信满满的问小蚁:“怎么,你连陆东山的安危都不顾了么?”
“陆司营!”小蚁听到这个名字立刻一脸关切,把自己的弱点暴露无遗。
“哼,你亲爱的陆司营正关在京城的大牢呢,”其实常平额驸根本不知道陆东山的下落,只是为了胁迫小蚁罢了,“本官在京城的手段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信不信,我要递个话过去,不出五天,你的陆司营就会陈尸牢房……”
“不要!”小蚁急切的喊道,心神皆乱。
“哈哈哈”看着小蚁的小模样,常平额驸更加喜欢了,他拍拍小蚁的肩膀说:“强扭的瓜不甜,我给你半天时候考虑,明天中午我在家里等你,你喜欢吃什么?我让小厨房做,我那儿还有刚得的好酒……”
话连没说完,就听院中有人大声报:“仙人到!”
天色阴沉,光打雷不下雨,空气憋闷的令人几乎要窒息。
小蚁孤零零的站在仙事营背后的草地上,过去他总爱在这里和御养仙奴克玩耍,每每都会被严肃的纹师爷批评,而每每陆司营都会帮他打圆场。那时风和日丽,天地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但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陆司营、纹师爷被关在京城,危在旦夕,而御养仙奴自奉旨去追杀六以后(小六失踪后,皇上以为他背叛了自己,派克去追杀,克追到美露海就在即将杀死小六之时,遇上了大批的蝗虫人。)就再也没有回来。
想起昨晚常平额驸那色眯眯样子,他打心里感到恶心,但想到他要加害陆东山,心中又一阵无法平复的恐惧。
他无力的跌坐到地上,眼见就要到中午,自己到底去还是不去?!
没有人能帮自己,老拳叔叔、李门叔叔他们都自身难保又怎么保护他?
干脆一死了之,但是,陆司营托付的重要的手链怎么办?
自从来到仙事营,陆东山一直在为自己遮风挡雨,今天,也要轮到自己为他做点什么了……
小蚁狠狠的咬着嘴唇,狠狠的下着决心。他抬起脚,准备向常平额驸的住处进发。突然,身后的林子里传来一阵低微又熟悉的声音。
小蚁定住了脚步,转过身,不敢信息自己的耳朵,他屏住呼吸,努力辨认。
林中草丛窸窣,夹杂着一种类似昆虫发出的吱吱声。
“克?!”他大叫一声冲过去,而克那残破的身躯也从林中艰难的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