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斜倚着树干,左侧腰部一道伤口。此时虽然一只手捂在了上面,仍然有血水向外渗出。
看到是为受伤的汉子,吉祥的心里踏实了许多。
远远的看那位汉子,见他因失血过多,脸色略显苍白,深锁着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紧闭着双眼,呼吸微弱,像是已经晕死过去的样子。
吉祥不再犹豫,快步走上前去。
解下背着的竹篓,在里面翻检出几种草药,放在嘴里,呲牙咧嘴地咬烂,草药的苦涩让他有些作呕,却依然坚持着,嚼烂了草药。
俯着身子,伸手拿开壮汉的手,吐出嘴里已经咬烂的草药,敷在壮汉腰间,那道恐怖的,巴掌长的伤口上。
壮汉痛得身子抽搐了一下,瞬间醒来,睁开的双目满是厉色。
吉祥吓得一哆嗦,连忙‘唔、唔’指了指嘴里的草药,又指了指壮汉腰间的伤口,再次吐出了草药,看着壮汉的脸色,用手慢慢地敷在了伤口上。
壮汉见男孩是在为自己疗伤,眼中厉色渐渐退去。却依然警觉地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然后才冲男孩咧了咧嘴,说道:“你……你还懂得这些。”
“俺爹是村里的郎中。”吉祥有些自豪,接着说道:“敷得这些是止血和止痛的草药,爹早就教过我的,不会有错;只是这伤口好深,怕是要缝合才行,可是我还没有做过,但我爹给人缝过,要不叫我爹过来!”
此时吉祥完全放下心来,口齿伶俐地说着,便打算下山去喊郎中过来,不管怎么说还是救人要紧,况且这里距离村庄很近,跑下山岗就到了。
然而壮汉却阻止了,想要离开的吉祥。
这道伤口只是皮外伤,最主要的是他身体里的内伤,那种散人功法的剧毒,使他现在如同废人,虽然强行用内力压制着了,却已是强弩之末,如若内力不济,毒性一旦侵入经脉,恐怕就性命堪忧了。
这些事情,壮汉是不会给一个孩子解释的,即使是给他讲,他也未必会懂,平白耽误功夫。于是壮汉只是虚弱地问道:“你会爬树吗?”
吉祥心里有些奇怪,这位大叔伤成这样了,却还关心他会不会爬树。虽然心里很奇怪,但他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壮汉竖起一根指头,指了指背靠着的松树,说道:“这树上南面鸟巢下,有个树洞,里面的包裹拿下来。”
汉子伤势严重,很是虚弱,说这几句话,已是劳神费力的样子。
吉祥没再言语,站起身来打量眼前的大树。
随后扭头看向了壮汉,见他眼里满是鼓励与期待的神色,就咧嘴笑了笑,说道:“爬树掏鸟窝,我最在行了!”
搓了搓双手,男孩走到树杈下,伸出双臂比了比树杈的高度
原本就比同龄孩子高些,伸出双臂后,双手距离树杈已经很接近了,退后助跑了一段,临了,双腿用力向上一跃。
双手就牢牢抓住了头顶的树杈,身子来回摆荡了几下,腰部用力,双腿抬起夹住树杈,翻身,男孩已经到了树杈的上面。
只这第一步比较难些,再往上去,大树的四周,都是些粗壮的枝杈,很容易攀爬。
看到男孩爬上了第一个树杈,壮汉才暗暗松了口气,心里却是万千感慨,‘想我赵孤峰,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如今却要求助于一个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