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妹妹,你们家彻儿真是可爱得紧,这虎头虎脑、不怕生人的样子,怕不是长大了也能像他父亲那样,骑马打仗、当个大将军!”
“姐姐说笑啦,你们宋家那对龙凤胎才是男儿生的俊,女儿生的俏!一想起彻儿有这么一双哥哥姐姐,我便替他高兴。”
“诶,我们家那俩活宝人前倒是乖巧,在家里一唱一和能闹翻天,可是淘气!”
程彻猛地睁开眼睛,却又是身在襁褓之中。
“又是那个梦境!”这回程彻可没有之前那么茫然失措,反倒仔仔细细地听着,耳中不肯放过一句。
一间装饰简单温馨的屋子,一位笑容可掬的美妇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彻儿年纪虽比我们家玉儿小个两三岁,但看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倒是般配的紧,我看,不如你我两家结个娃娃亲吧!”
美妇身材虽有些丰腴,但也是云发丰艳,蛾眉皓齿,她的女儿若能继承她一半的美貌,也能算是风姿绰约的美人。
“姐姐,你又说笑啦,玉儿那么水灵,我们家男丁一水的糙汉,可配不上她……”
那美妇宋夫人又是一番劝说,反叫这“寒风夫人”着实有些招架不住,“我看呐,不如等外子归来,让他定夺吧。”
“好好好……我看这彻儿,真是越看越喜欢!”
程彻闻言,不禁暗想:自己幼时也有过这般经历吗?
随着“寒风夫人”侧了侧身子,程彻这才看到了她的相貌。
轰的一声,如雷贯顶,这“寒风夫人”生的端庄清丽,他虽从未谋面,不知怎的,却有似曾相识之感,忽然他觉得脸上冰冰凉凉的,拿手一触,竟不知泪水何时溢出了眼眶。
“难道这是我的母亲吗?可我家姓程,和这‘寒风’一姓又有什么关系?寒风、寒风,等等……”程彻心中突然一惊:“所谓‘寒风将军’不就是父亲获谋逆之罪的因由吗?难不成我就是……”
恍惚间,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传来,一个小丫头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面无血色、结巴道:“夫、夫、夫人,大事、大事不好了!”
那夫人却沉声道:“成何体统!何事如此惊慌?”
“夫、夫人,外、外面有许多官兵,把院、院子都围起来啦!”
这时才听到逐渐传来的嘈杂声响,隐约之中,有一男子的浑厚声音。
“天承运,帝诏曰,兹天机将军寒风响,借围猎之机,谋逆作乱,今被查实,已下诏狱,酌赐寒风一族,连坐!男皆赐死,女子家财尽数充公,钦此!给我上!”
闻言,两位夫人已是面色大变。
“……外子愚钝,但绝不是欺君叛国之人!”
寒风夫人正欲出门,却被宋夫人一把抓住了袖口,“妹妹,我去吧。”
“姐姐不是寒风家人,还是快快离去,免得受了牵连。”
“正因为我不是寒风家之人,才应该我去……”那宋夫人言语虽然慌张,但透着几分坚持,与她的妩媚柔弱颇不相称:“妹妹,你要为彻儿想想。”
寒风夫人一怔,看着襁褓中婴孩的无辜眼神,挣扎再三,才决然道:“姐姐多加小心!”
随着那绸布盖在了脸上,程彻的视野被遮蔽了,只感到一阵剧烈的晃动,和那寒风夫人急促的心跳。
……
炼体一道,不同于修仙之人在丹田之中蕴养真气,而是将炼体内力藏于身体百骸之中,无需刻意催动,便能在动静之间收放自如。
晨钟遥遥传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