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少女”，一双竖瞳毫无感情地上下翻动着，打量着程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难不成，它认得我？程彻艰难地眨了眨眼睛：没错了，并肩对付巨甲尸，它一定记得。

可惜，魔物就是魔物，怎能以常理推断？“少女”的视线最后落到了程彻手中的三尺寒锋上——不管分不分得清敌友，但刚才程彻的举动它可清楚得很。

“哧！”

“少女”的口中发出了一个从未听过的词，程彻即便听不懂，可单看“少女”满面狰狞的神情，猜也猜到了——那是死的意思。

一瞬间，全身的血液仿佛数不尽的蠕虫一般，朝着体外钻去。“嗯”，程彻简短的一声闷哼，便再也说不出什么了，剧烈的疼痛袭上了他全身的每一寸，百转的心思瞬间就被中断了。

真气、内力、连同他的肉体，这些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在这一刹那好像离他十分遥远似的，即便竭尽全力去接触、去催动，可换来的，不过是让意识更加清醒，让痛楚更加猛烈罢了——要死了吗？

血丝布满了程彻的双眸，根根青筋在额头上、脖颈上暴起，一片通红。

眼瞧着这一幕，“少女”眼都不眨一下，唯恐错过每一点细节，似乎对痛苦这东西着了魔一样，露出了一副痴迷的神情，有如炼狱魔女。

“摩睺在此，会怎么做呢……”垂死挣扎中，程彻的嘴角挂上了一缕苦笑：“摩睺在此，也无能为力了吧……”

就在程彻的意识在巨大痛楚的冲击下渐渐迷失之际，一点微不可察的白色星芒萌发于他的双眸之中。

咦？！“少女”歪了歪脑袋，很不解的样子，下一瞬，它的双眸瞪得浑圆——因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一面白色光幕乍然出现，隔开二人。而控制着程彻血液的诡异力量，一眨眼的功夫全都消失不见了，如同从未存在过！

“哧——”

“少女”一时惊怒，纤手一招，狂乱的赤黑之力凝聚成斧钺之形，巨大无比，忿然斩在白色光幕上。

轰！巨力之下，斧钺几乎变形，力量传荡，仿佛扭曲了空气。余威挟带着碎石与积尘，滚滚而去。这一击之威，远甚于千魂割之上，就算是拓海中后期修士，也不敢轻言抵御！

可那白色光幕——纹丝未动。

非但如此，任那绝强的招式气势浩大，程彻这边只有无声无息，寂静如死。仿佛、仿佛二人是处于不同的世界一样，只能彼此看见、却根本无法碰触，连声音都无法传递！

“嘶呀——”“少女”恼羞成怒，冲着光幕一声嘶吼。

见状，程彻一双星眸微动，丝毫不受其影响，只管暗道：“尘埃未散，是机会。”

想着，全部的真气凝于独臂上，凝聚、列阵。

再转眼，光幕消失了、星眸也消失了。消失得突然，以至于“少女”根本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少年的身影就出现在它的近前：这个绝招都无法碰触的小子，现在伸手可及。

“哧！”

“少女”刚想伸手扼住程彻的脖子，却赫然发觉，自己像全身被控制了一样，也动不了了。胸前，少年的手掌贴在了它的心口上，而那只手的手腕上，三组仙篆符文缓缓而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