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我找她去说说。你先进去看戏,等我消息,就是要见你,恐怕也要等到中场休息或散场才有时间。”梁婆婆说。
“好吧。那你快去。”禅明催着婆婆。
禅明进场继续看戏,但心里却七上八下,坐立不安,一心想着那要见女儿的事情。
台上,李亚仙正演着劝和郑元和父亲和儿子的戏,把那一堂观众看得是如痴如醉。边那衙门的一伙人也不断站起鼓掌助兴,特别是那杨知府的夫人,竟然不顾仪表,坐也不坐,居然伏站在那台口边,痴痴地望着台上的金玉凤,那杨知府也摇头晃脑地跟着哼唱。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帷幕布慢慢地收拢,中场休息。
顷刻间,满场又响起喧闹之声。那些卖茶水、瓜子花生零食的开始满场乱跑。
禅明知道梁紫玉已去后台了,便不停地张望着,突见坐在前排的刘进忠也站起来向这边张望着,他急忙转过头去,叫住一个卖炒花生的:
“喂,给我称二两。“
“好的,我这花生炒得脆香,包你吃了一回想二回,要不来半斤?”那卖花生的说。
“够了,只要二两。”
“好的,这就给你称。”
禅明买了花生,又拿眼看了一下前边,见刘进忠已经坐下,放下心来,剥起了花生。
突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转头一看,是梁婆婆,她凑着他耳边说:
“你马上去后台门口的巷子里,她出来见你,我没说是她爸爸要见她,你各人见她看你怎么说。”
“好,我马上就去。”禅明站起来就往外走。
戏院后头的巷子里,黑黑的,只有舞台后台门口的一盏灯照着那一片还有些微弱光亮。
禅明刚走到后台门边,金玉凤就出来了,一身戏装,粉脸微红,出了门来,见站在黑处的禅明便问:
“是谁要见我?”
“是我,千秀!”禅明初见女儿,内心激动,喉咙有些哽咽。
“你!”金玉凤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是我,孙可望。”禅明压低声音地说,他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来,是为了不让女儿花时间辨认他。
“爸---”金玉凤惊了一声又嘎然而止。
“对,是我。”孙可望忙接说。
顷刻间,金玉凤的脸色就变了,冷冷地说道:
“哦,我还以为是谁呢,故人?你是谁的故人?是我妈的,还是我的?
“千秀,我-我-“孙可望没想到女儿这般口气。
“你什么你,我妈妈病重的时候你在哪?我这么多年想爸爸的时候你又在哪?别人都有个家,我的家又在哪?现在我出息了,你就冒出来了,你想做什么?”金玉凤一口气说了她憋了多年话后又接着说道:
“告诉你,我姓云,不姓孙了。”
“姓云?”孙可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来那梁婆婆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对,姓云!是那没根没底,在天上到处漂泊的云,和姓孙的没有一点关系。”金玉凤一字一句地说。
“还有,你也不要再来见我了,我也不会见你的。”说完,金玉凤转身进了后台。
“姓云?”孙可望还在叨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