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勾寨的吊脚楼与青山相融合在一起,绿树林里藏着青瓦,青瓦下面住着人家。
这是与天地最好的融合,也是对山水最亲近的接触,可以说是真正的闲云野鹤,真正的悠然自得。
杨婉儿很喜欢这里,依然像只雀跃的鸟儿,欢快的乱叫。
山寨里,有人认出了乔芸,大喝道:“你们南田的人到我们晋勾来做什么,赶紧滚!”
那人身材粗犷,扛着锄头,一脸凶相,但这凶相中还透露着一丝憨厚。
白允知道,他只是遇到了南田寨的人才会凶的。
“我们是韩穷的朋友,敢问他现在在哪里?”
那大汉一听他讲的不是苗语也不是本地话,便冷哼道:“你不是苗人?韩穷怎么可能认识你?”
白允没想到这大汉虽五大三粗,但考虑问题来还是很麻溜。
“我是这边的商人,曾在镇里与他相识,现在来找他,有些好东西送给他。”
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块白色玉佩,只是块普通的玉,但大汉却是非常喜欢,没想到韩穷还有这么大方的朋友,还偷偷摸摸地不告诉自己,虽心理不舒服,但得了好处之后,还是满心欢喜,笑道:“走,我带你们去。”
韩穷的家里很是破旧,有些木板都已腐朽,他正在家里忙着喂鸡,身着老旧的衣裳,勾着背,远看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
难怪他叫韩穷,是真的穷!
他听到大汉在叫自己,转过身看向他们。
这才看清楚他土黄色的脸,可能因为作农活被风吹日晒而露出蜡黄而又油亮,因见到乔芸而又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他的笑容很纯真,就像山泉一般清澈中带着甘甜,乔芸见了,也笑了,仿佛心中所有的担忧都在此消散。
他们紧紧的相拥在一起,那苗人大汉看得目瞪口呆,这穷小子怎么会有相好?自己都没有呢!
白允笑道:“他都和南田寨的人在一起了,这么大的事,还不去找你们的老人们?”
大汉一听,确实如此,连忙点头道:“哦对。我这就去!”
白允无奈的看着他憨笑地转身离去,这傻大个要是在外面绝对会被玩死!
韩穷不解地看向乔芸,不知道此次来这里是何目的。
乔芸此时很安心,故而将来意告诉了韩穷,韩穷心中虽觉得不妥,但他信乔芸。
韩穷将他们带到家中,给每个人都倒了一壶茶等待着老者的到来。
之所以一直请老者过来,就是因为他们的话语权比年轻人更重,他们决定的事,小孩子根本无法反驳。
韩穷的家虽然很破旧,但他很勤劳,把桌椅都擦得干干净净,露出了新鲜的木头纹路。
令白商人不解的是,韩穷虽勤快,但家里穷,乔芸是怎么看上的?这若是以后生活在一起了,肯定连孩子都养不起。
趁韩穷烧水的功夫,白商人悄悄问道:“阿妹,你是怎么看上这小子的?”
乔芸脸上微红,但依然不假思索道:“他山歌唱得好听。”
白商人一愣,非常诧异:“没了?”
乔芸也很茫然:“没了!”
白商人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他明白这就是所谓的情,但他却没有拥有过。
曾经也在青楼里逍遥过,也跟那里的女人有过一段摩擦,但被其父知道后,便命他断了这个念头,他果真断了,因为他知道,他们不可能在一起,故而理智地抛弃了她。
他不知道,那时的他对她的情感是不掺杂门当户对,不掺杂金银首饰,是纯粹的情。
白商人没有说话,他对他们感情是不屑的,甚至觉得可笑,若是没有银子做基础,一切的感情最终都会轰然倒塌。
杨婉儿不明白白商人的意思,却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定非常浪漫,便抓住乔芸的手问道:“快说说你们在一起都经历吧。”
女人最喜欢听这个,尤其是羡慕那些书生与青楼女子的桥段,当然其他的也不错。
乔芸羞红的脸不愿说,在杨婉儿的再三请求下,终于点头答应。
他们相识是在三年前,花山节那天,韩穷还在地里除草,而山下的人们却穿着盛装,唱山歌,跳着舞,寻求自己的伴侣。
他见了心里也痒痒的,但地里的草没人锄,只好在山里就唱起了山歌。
乔芸那时因爹娘给她挑选的男子是阿良,自己不愿意,说是自己只把他当哥哥,爹娘自然不高兴,就骂了她,一气之下,跑到了山上。
她见山里有人唱歌,歌声很好听,便跑了上去,见韩穷一个人还在锄地,就好奇地问他为什么没有下去跟他们一起去玩。
韩穷说了自己的身世,家里父母暴病而亡,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所以这些农活都要他一个人做,没有时间下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