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祭奠(1 / 2)

 时间一点点过去,赵的脸色越来越冷,仿若一块更古不化的冰川,阳光都不能将他照亮。

沉寂之中,徐轼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赵身侧。望了赵片刻,莫非轻叹了口气,道“公子,五爷想见你。”

听到徐轼的话,赵竟是控制不住颤了下。深吸一口气,赵才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杜中海,孤独的步子,如此孤寂。

走到杜中海身侧,赵就这么静静望着杜中海,盯着自幼便对他百依百顺将他捧在手心甚至待他若子的杜中海。

望着赵,杜中海倒是笑了起来,张口叫道“子昂。”

盯着杜中海,盯着他魁梧的身躯,粗狂的脸庞,慈祥、含笑的脸庞,还有他那双爱怜却又不忍的眼睛,赵突然觉得涩涩的。深吸一口气,赵挤出一个笑容,道“杜老。”

杜中海自幼照顾赵,看到他这幅表情,如何能不明白他心中所想。嘿嘿笑了声,杜中海满不在乎的说道“子昂,没什么好难过的,人嘛,都免不了这一步,再说,老夫一生杀人无数,最后倒在沙场上,正是、正是……”说到这里稍顿,杜中海摸着脑袋说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子昂?”

赵并没有回答,而是张口说道“杜老,子昂舍不得你。以前在江南里时候,父亲繁忙,都是你和五经照顾我,后来入山守孝,杜老你更是若严父。可现在,杜老你也要离我而去,谁来照顾子昂,杜老?”

听赵如此说来,杜中海心中也是涩涩的,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不舍。杜中海不过陶家一家奴,后来习武侍奉赵之父,前半生大都在沙场上度过,等大齐立国,杜中海成为禁军统领守护皇城,而闲暇之余,赵便成了杜中海的寄托,这十几年来朝夕相处,早就将赵当做了后辈子侄,现在自己就要离去,他如何能够舍得?

深吸一口气,杜中海嘿嘿笑道“子昂,你长大了,能够照顾自己了,就是老夫,也能含笑去告诉主人你这些事迹了。”

这次,赵并没有再出声。望了杜中海片刻,赵突然笑了声,道“那好,杜老你见到父亲时候,告诉他说,子昂想他了。”

听到赵的话,杜中海先是一愣,随即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或是过于激动,笑着笑着竟咳嗽起来,其中更夹着一丝血迹。努力忍不住笑,杜中海张口说道“子昂放心好了,老夫一定带到。”

轻嗯了声,赵挨着杜中海坐了下去,张口说道“杜老,咱们好好说会儿话,我还带了一袋酒,给。”将酒袋递给杜中海同时,赵接着又道“上次子昂还说过,等此战结束,我就要走遍三山五岳尝遍天下美食,也让杜老你喝遍天下美酒,现在看来,你是没机会了,不过杜老你放心,喝酒时候,我会给你留一杯的。”

大灌了口马奶酒,杜中海咳嗽起来却是大笑道“子昂你就放心好了,老夫一定能够喝到的。”

点点头,赵将目光放在了夜空之上,纯净的夜空,闪烁的星辰,如此绚丽。望着这无尽夜空,赵又是一笑,道“小时候,我总问父亲这天上有没有神仙,父亲说有,每颗星星上都住着个神仙。我又问他,我能不能去玩玩,父亲说等我也变成神仙,就可以去玩了。那我又问他,我怎么不是神仙呢,父亲笑呵呵的说道,子昂你怎么不是神仙,你是小神仙,现在法力不够,等长大了法力够了,就能去了。”最后几句话,赵更是学着父亲的口气,逗得杜中海大笑起来。

说到这里稍顿,赵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道“我一直深信父亲的话,只要我长大,就能遨游九天找那些神仙谈谈天喝喝茶,所以,我就缠着杜老你们给我讲神仙故事,想着将来见面时候好说话。”

此刻,杜中海也乐了,笑道“是啊,不过子昂你真能缠人,每次都有那么多为什么,老夫给你讲故事,还得想想太上老君那么高的法力怎么会被一个猴子打了,后羿怎么能有那么大的法力,一箭射下一个太阳。那段时间,老夫都有点怕见到子昂你,见面都绕着走。”

点点头,赵轻笑道“我小时候缠人,你越是躲着我,我还偏找你,最后,我、皇上、五经,我们三个专门去截你,呵呵……”

回想起那时候的情景,杜中海脸上有着忍不住的笑容,只是笑声中却有鲜血流淌。抹去嘴角的血迹,杜中海又灌了口酒,张口说道“看着你们几个长大,老夫是打心眼里高兴,现在,子昂你已经长大成人,能够率军征战沙场,老夫真替你高兴,呵呵,随便一个小计就斩杀乌木特主帅,也不知老主人要怎么高兴呢!”

听杜中海提起乌木特之战,赵脸上的笑容不由顿了下,若非他过于轻敌,杜中海岂会成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