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志远本以为章逸飞不过是普通的江湖浪子,周扒皮也并未详细向他说明少年的本事,故而心生轻视,岂料他竟如此厉害,不得已只能弃刀后退,但是,他齐志远只不过是丞相府的区区护卫,又岂能躲得过章逸飞毫无保留的一剑
“表哥小心”
随着周扒皮的话音落下,章逸飞的长剑也已插到了齐志远的身上,“啊”只闻一声哀号,齐志远就已经昏死过去,腋下渊腋穴是人体最薄弱的穴道之一,章逸飞那一剑虽说还不到要他命的程度,但也足够废了他的右手。
而周扒皮没了齐志远撑腰,那不可一世的姿态也不复存在,在他的认知里,丞相府护卫已是了不得的人物,那章逸飞能轻易就废了他显然是比齐志远更为恐怖的人,想到这里,他那近三百斤的身体也开始不住的颤抖,脑海中也好像冒出了关于章逸飞的一丝丝讯息,这时,他变得更害怕了,人就是这样,越是狐假虎威,越是不可一世的人,一旦败于他人之手,而且再没有复仇的希望,那他先前所有的盛气凌人就都会转变成恐惧,因为,他明白自己先前的那般嘴脸已将人得罪的死死的,如今调换了个位置,他人又岂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但他显然是多虑了,数月前,章逸飞已经废了他的武功,如今周扒皮唯一的倚仗又废了一条手臂,在少年看来,他已成了不折不扣的废人,即便是再想为恶,也没了往日的那般能力,他章逸飞又如何还会对他下手
少年甚至都没看周扒皮一眼,也不知道是白色手绢的吸引力太大,还是周扒皮已不值得少年再次抬眼。长剑归鞘,章逸飞一手提着宝剑,一手拿着手绢大步跨过周扒皮身旁,接着是急促的踩踏楼梯的响声,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本以为,厉害的人物都喜欢斩草除根,就像齐志远跟他吹牛时说的那样,而章逸飞又显然是比他表哥还更厉害的人物。
一丝丝庆幸涌上心头,他万万没想到三番两次的为难章逸飞他也会放过自己,不过这一丝庆幸也在少年渐渐远去之后变成了自嘲、失望,甚至是自暴自弃,因为他明明已经失去了别人抬眼看他的资格,而曾经,他又是那么的嚣张,那么的不可一世。
他环视一眼人群,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但仿佛所有人的目光中又都只剩下不屑、嘲讽,还有鄙夷那明明是数月前自己看别人的目光,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己也终于变成了昔日自己眼中的下等人,周扒皮再也无法平息心中的那股耻辱,他缓缓起身,身上的赘肉也因为激动而变得战栗,下一秒,他庞大的身躯撞断了走廊上的木栏杆,重重的摔到一楼的地板上,汩汩鲜血像奔涌的河水一般自周扒皮肥厚的嘴里流出,堵住了循环呼吸的道路,他的生命也在这一刻彻底终结,那曾经恶名昭著的小镇恶霸就以这样屈辱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短暂而又丰富多彩的人生。
章逸飞出了客栈,辞别了颜家指派的马车夫,自己一人独自上路。寒冬季节,冷风如刀,刮在脸上那股生疼的感觉就好似别人在重重的抽自己耳光,章逸飞本想停下避避风头,但他不能因为自己一停下脑海中就会不自觉的浮现出颜如玉的音容笑貌,他只能加快脚步,与寒风搏斗,让忙碌麻醉自己思想,也让自己的脑海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
但疾走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用,尽管他已经在尽力克制,尽管如刀的风头越来越猛。
路没有尽头,思绪同样没有尽头,少年发现自己的脑海已不听自己使唤,只有四肢还在做着机械的运动,他猛的发力,用尽他全身的力气奔跑起来,他试图以这种方式来缓解自己已失控的思想,但直到他全身酸软,四肢也再提不起一点力气,但他还是没能夺回自己思想的控制权。
“噗通”力竭的章逸飞被路上的石头绊倒,他也再没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恰在这时,路旁的树林里飞快的闪出一个人影,并伴随这恶狠狠言语:“章逸飞,没想到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