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随风在房脊坐下,略带几分无奈的答道:“如果我说这次来印江也跟土城那次一样是被逼的,你信不信?”
少年眼眸微动,紧盯着楚随风看了几秒,这才道:“我相信!西楚楚家树大招风,为了家族运转而有些不得已的苦衷这再正常不过了!而你又是未来的家主,这锅你不背谁背?”
少年说到最后已有了几分同情,对于楚随风来说,天性随和的他老是遇上自己不愿做的事岂非也是最大的不幸?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逸飞兄也!”楚随风说着又递过酒囊道:“来你我再干一杯!让那些不愉快的事通通都见鬼去吧!”
少年笑着接过酒囊,大大的灌了一口,脸上满是同情之色。而这时,楚随风似乎已有了几分醉意,他道:“逸飞兄,你知道我父亲要我来印江干什么吗?”
少年道:“西楚之事,逸飞怎会知晓!”
楚随风接着道:“他要我来此助姚伯贤框扶大皇子夺得储君之位!那夜昊轩是个什么东西?暴虐无道,任人唯亲!倘若真让他当了皇帝,夜郎国恐怕很快就会灭亡!我不明白,家族兴旺难道就真的比一个国家的前程还要重要吗?”
他说着又灌了一口,眼神也逐渐变得迷离,显然是已醉了!
而章逸飞又何尝不是这样想?那些高官富贾为了一己私利而置家国前程、黎民百姓于不顾,现今的天下早已没了是非黑白!早已没了天理公道!此刻他也想大醉一场,但酒却偏偏不如他所意,又或许是他酒量太大,而酒囊太小了吧!
“逸飞兄,我不想帮夜昊轩夺位,更不想让家父为难。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楚随风倒像是一心求醉,他后仰着,似已有酣声响起,这光秃秃的瓦面上他竟也睡得着。
“人世间最大的抉择莫过于忠孝难两全,楚兄,不管你怎么选择,逸飞都相信在你的内心里一定装着黎民百姓!”
少年呢喃着,将楚随风拦腰抱起,轻轻一跃已落到了客房门口。
“吱…呀…”木门被打开,清雪自门内走出,“逸飞,你抱的是谁?”
“楚随风,他喝醉了!”少年一边说着,一边闪身进屋,清雪也赶紧跑到床边将被子拉开。
章逸飞放下醉成一摊烂泥的楚随风,打趣道:“看着挺瘦,实则挺沉啊!”
清雪笑答道:“男人个子较高,骨架较重,你以为跟美人一样柔若无骨,一样轻盈?”
少年反驳道:“我哪知道女人比男人轻,我又没抱过!”
清雪白了他一眼,两腮早已变得绯红,少女总是容易害羞,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更是如此。她转移话题道:“你去哪里碰到的楚随风?他来印江干什么?”
“房顶上啊!我睡不着,想着去屋顶上吹吹风结果就碰到他了,”少年说着又神秘兮兮的道:“至于他来干嘛的我想你肯定能猜得到!”
清雪看了看床上酣睡的楚随风,凝眉作思考状,“印江不是什么重镇,他西楚楚家绝不是为了通商贸易而来,那显然就是为即将到来的祭天大典,但是他为何会喝的酩酊大醉呢?是不是他心有不忿?难道这次和土城一样,也是来执行他不愿意做的事?”
少年笑笑,显然是很满意清雪的推理,“你说得八九不离十,他受楚家主差遣,来此相助姚伯贤框扶大皇子夜昊轩登位!”
“什么?”清雪用十分同情的眼光看了看楚随风,道:“要楚随风帮姚伯贤?难怪他要借酒浇愁!如果换成是我,只怕早已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