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章逸飞又岂会是在面对危险时独自退缩之人?他只会上赶着去找麻烦,虽然他也讨厌麻烦,但他似乎更擅长解决麻烦,所以他已起身来到与吴奇并肩的位置站定,道:“夜郎和百越两国已然结盟,我又岂有独善其身之理?再说,本帅也想见识见识那汉庭小将的能耐。”
他说着,不等吴奇点头,已率先踏步出了帐门,大帐之外的场景也的确足够惨烈,猩红的热血随着白刃纷飞,惨叫声混合着冲锋的叫喊声,目之所及除了鲜血还是鲜血,就连干裂的土块缝隙都已被鲜血填满,两队战士就在血泊中激烈的争夺着中军大帐这一块最后的净土!
只是泰山所率的人马虽然勇武,但人数终究不占优势,在四面受敌的境况之下也不免节节败退!
不过幸好汉军在形成了包围圈之后就下令停止了攻击,百越的数万兵卒就被包围圈困在了中军大帐前这一块狭小的空地上,那汉将陈其也终于拨开人群来到了两军阵前!
他假意拱了拱手,说道:“吴大帅,末将发动兵变实乃情非得已,还请大帅恕末将不敬之罪!”
陈其说话之时嘴角两边的胡须随着嘴唇开合的幅度翘动着,看来滑稽至极,但章逸飞却从他排兵布阵的方位和发动攻击的刁钻角度中看出此人乃是极熟悉兵法的将帅之才,所以不等吴奇搭话,章逸飞已抢先一步道:“陈将军隶属汉庭,并不属于吴帅麾下,率众兵变对吴帅倒也谈不上不敬,但不仁不义这两点却是难逃了!”
“噢?”陈其的目光从吴奇身上转过来,看着章逸飞道:“素闻章帅一舌能敌百万师,今日本将算是见识到了。只不过现下我为刀俎,尔为鱼肉,本将更想见识见识章帅今日如何才能脱离牢笼,安然离去?”
“离去?”章逸飞故意皱眉道:“陈将军是不是真觉得本帅已成了瓮中之鳖?”
“听章帅的口气,似乎还不想承认?”“呵,”陈其轻笑道:“小将虽无能,但我这军阵之中却从没放跑过一人,如果章帅有兴趣,不妨陪我群士卒玩玩,就权当消遣了!”
“玩?在陈将军的眼中看来这些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儿郎是在玩吗?还是说,他们的性命在陈将军眼中就只是玩物?”
章逸飞知道陈其不过是想激他下场,故而说得字字铿锵,掷地有声,但陈其却依旧不为所动,只淡淡一笑,道:“章帅也不必激我,陈某没能耐,不敢和阁下在战场上一较高低,但这里却还是在本将的掌控之中,章帅有能耐还是使出来吧,莫要让陈某觉得章帅只是个会耍嘴皮子的英雄!”
陈其根本就不去接章逸飞扔来的包袱,跟他较量就好比是在打太极,自己根本就没有着力的地方,但章逸飞何许人也?陈其固然狡诈,又怎么能在他的手中讨到便宜?
“哈…哈…哈…”章逸飞大笑出声,“陈将军看来倒比本帅更像是耍嘴皮子的英雄,再说,你这包围圈也未必就是铁板一块,就算是铁板,多半也是受人挑拨、受人利用的铁板!”
“噢?”陈其终于有几分动容,“章帅倒是说说本将受谁挑拨?受谁利用?”
“呵!”少年嗤笑,继而背负双手侧过身子道:“姚伯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