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过了半个月,齐香做好了饭,却不见他们过来吃,齐香就派秋红去叫他们,春旺家院子的大门往往是紧锁着,齐香就知道他们是去栾青河家了。齐香就跟丁称心抱怨:“咱等于说是替栾青河两口子养活了一个儿子!”有时齐香没有做那么多的饭,春旺和金环却又过来吃饭了,弄得一家人谁也不敢多吃。
齐香和丁称心一商量,丁称心就去买来一套炊具,他们在九月十六这天跟春旺分了家。金环很乐意,想做饭就做一顿,不想做饭就回娘家去吃。他们隔三差五就到栾青河家吃饭,有时白天就在那儿呆上一天,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回到家里。
喜梅听说了此事,生气地对革命说:“怪不得他们要搬回去呢,原来老两口早就想好了,在丁湾找一个女婿,天天给他们干活,吃饭也在他们家里,跟一个亲儿子一样!咱二儿子马上就快一岁了,看看他老两口管过咱几回?他俩不管咱,咱将来也不管他俩,将来就让那个春旺给他老两口摔老盆吧!”
十一月初六这天上午,栾青河在院子里用架子车下盘纺麻绳,春旺在一旁给他打下手。天快晌午的时候,栾青山来到了栾青河家,春旺连忙递给他一支香烟,“大爷,抽根烟吧。”
栾青山苦笑了一下,接过那根香烟。春旺又掏出香烟递给栾青河一支,“爹,马上就晌午了,我回家了。”栾青河也没有挽留他。
栾青河对栾青山说:“哥,咱坐屋里说话吧。”哥弟二人走进堂屋坐下,栾青河问:“哥,你这时候过来有事吧?”栾青山说:“也不算啥事,咱大哥家那个小孩来了,他现在就在俺家坐着。”栾青河又问:“他现在来有事啊?”栾青山咳嗽了几声,“这个孩子准备在十一月十九结婚,咱哥让他回来跟老家的人说一声,我过来是想跟你商量商量,看这个事咋办。孩子轻易不回来,我让你嫂子做几个菜,一会儿你过去,我再喊上咱青云哥还有中华!”又说了几句,栾青山就离开了。
栾青山走后,栾青河对正在灶屋做饭的麦花说:“做好饭,你们娘儿几个先吃吧,一会儿我得去咱哥家喝酒。”麦花问栾青河:“不过年,不过节,咱哥现在过来喊你到他家喝酒,不是有啥事吧?”栾青河说:“咱大哥跟前的小儿子来了,他现在在咱二哥家。”麦花接着问:“他现在来有啥事啊?”栾青河迟疑了一下说:“这个孩子准备十一月里结婚,咱大哥让他回来跟老家的人说一声。”
麦花立即沉下了脸,“说的怪好听,回来跟老家的人说一声,不就是通知老家的人给他家随礼嘛!以前他儿子、闺女结婚,咱都捎去两块钱,到咱家孬蛋结婚的时候,他就给咱随了一块钱,我当时气得就想把那一块钱扔掉。金枝她们结婚的时候,我就没有让通知他们家。金环结婚,咱哥还问我通知不通知河北的大哥了,我说不通知,咱家跟他家断礼了。现在他孩子结婚又来通知你,我跟你说,咱一分钱也不能拿给他们。侄子回来了,你过去看看也中。照我说,这个酒你就不能去喝!”栾青河说:“听听你说的啥话,亲侄儿回来了,我这个当叔的就不过去看看,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啊?”麦花说:“当叔的应该去看他,他这个当侄儿的就不应该过来看看他叔吗?他咋不过来看你啊?”栾青河说:“他不是才到咱哥家嘛!”
栾青河来到栾青山家,看见小瑞正在杀鸡,两个孩子蹲在一旁看。栾青河问:“你爹还没有回来吗?”小瑞说:“他出去一阵子了,可能马上就回来了。”
这时,唐花妮从灶屋走了出来,她的头上顶着一个蓝色的土布头巾,“青河,赶紧进屋吧,继承他弟兄俩在堂屋说话,你赶紧过去吧!我拾掇好俩菜了,一会儿你们爷儿几个喝两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