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青河问:“孬蛋,我刚才亏说你没有啊?”革命低着头说:“爹,你说的没错。我做的不到,喜梅她过来骂俺娘,是她不对。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
看到儿子承认了错误,栾青河的态度也缓和了下来,“你也不小了,也该学会操心了。我也知道,我跟你娘搬回来以后,你们比以前忙了。你想过没有啊?俺就是还住在苏屯,也不能管你们一辈子啊!”革命辩解说:“爹,说是那个说法。人家都跟老的住在一块,大事、小事,有老的管着,缺了东西可以跟老的要,现在我找谁要啊?去婶子、大娘家拿东西只能是借,将来不还得还人家嘛!”
麦花冷笑了一声,“喜梅跟你那几个婶子、大娘亲得很,比对我这个婆婆都亲。她咋还知道拿她们家的东西得还,拿自己爹娘的东西不还啊?”革命继续说:“以前小龙没事就跑到你们住的那个院子,有好吃的随便吃,吃了还能再拿回家一些,现在他到谁家去拿啊?就是到他们几家,拿一回、两回,还能经常去拿吗?”
麦花说:“你们既然知道爹娘好,为啥喜梅还跑到丁湾来找我的事儿啊?我挨她的骂,我应该,因为我是她婆婆,我没有把她伺候好,我赖。她骂银环,还有你那几个妹妹就不应该了吧?她们又没有得罪她!”革命说:“娘,她就是一个臭嘴,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麦花说:“她是臭嘴,回娘家的时候她骂她娘家娘不骂啊?”革命说:“她恼了,连她娘家娘也照样骂,我就见她当面骂过她娘,她娘家娘也是一个这样的货,嘴里经常不干不净!”
麦花笑了起来,“你这样一说,我的心里好受不少,她连她亲娘都敢骂,我这个不亲的娘更不用说了!”栾青河认真地说:“亲娘,不亲的娘都不能骂,就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能无缘无故地骂他们,一家人不能骂着过日子啊!”革命说:“我劝她多少回了,她就是不听!”栾青河说:“那是你不想让她听!”革命又低下了头。
栾青河问:“孬蛋,你说说,以后还让俺管你们不让了?”革命急忙说:“你们不管俺,谁会管俺啊?”栾青河又问:“就她来丁湾这样骂你娘,这个事就妥了?”革命说:“昨儿个她回去,我就骂她了,她以后再也不敢了!等几天,我让她过来跟俺娘赔不是!”麦花说:“赔不是就不用了,只要她以后别再来气我就中了!”
看到儿子前来,麦花心里的气其实早就消了一大半。她问革命吃饭了没有,革命说:“今儿晌午做的面条多,俺家晚上就没有做饭,我把剩面条子热了一下,俺一个人吃了一碗。”
麦花心疼地说:“这样会中啊?我看你爹也吃饱了,还剩下两块油馍、半碗豆腐菜,你吃了吧?”革命没有客气,坐在饭桌旁,拿起父亲用过的筷子,风卷残云般,就把剩下的饭菜消灭了。“吃好没有啊?要是没有吃好,我去灶屋给你做!”“娘,我吃好了,你跟俺爹都消消气吧,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