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站了起来,“走吧,看上满星星,明儿个肯定又是一个大晴,赶紧回家睡觉,明儿个还得抗旱呢!”“你怕啥啊?你家的十来亩地不是浇过一遍了吗?”“浇过一遍了又能咋着呢?出着大毒日头,温度三十多度,浇过去的地三就干了,不耽误还得再浇第二遍!”大家渐渐散去了。
“旱雨难下”,气预报骗了大家几次以后,人们对它也不敢再相信了。连续二十多的抗旱使每家的劳力都精疲力尽。五月二十六这,又是一个响晴,人们在心里或者嘴上咒骂着这个不睁眼的老爷。下午两点多,空竟然毫无征兆地响了一个炸雷,很快乌云就布满了整个空。几分钟以后,倾盆大雨从而降,在地里抗旱的人们欢笑着跑回各自的家里。
第二早上雨停了,大家欢欢喜喜地从家里来到大街上,议论着这场迟到的喜雨。栾青山:“这一场雨要是早下二十,咱老百姓得省多少力气啊!”丁胡乱接了上去:“幸亏现在的条件好了,要是在解放前,旱了这么长时间,又得有人出去逃荒要饭了!”“那也不会,囤里一囤麦也够一家人吃一年啊!”一个伙子插嘴。人群中有人笑了起来,丁胡乱:“你这个孩子,你才过几个八月十五啊!解放前的麦一亩地能打一口袋就不赖了,一口袋就是一百斤!咱这个村就有两家地主,他们也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吃白面,其他没有门路的人不出去逃荒咋办啊?”丁文正笑着:“该吃饭了,吃了饭下地看看缺苗的地方多不多,要是缺苗的多了趁墒还得补苗呢!”大家又议论了几句就散了。
中午,栾青河从外面回来高胸对麦花:“这一场雨下得真好,就隔了一夜,咱那几亩地里的棉花苗都得长了半扎,怪不得人家就像薅着长得一样!”麦花问:“你不是咱种的豆子出得不齐吗?你移过去几棵没有啊?”栾青河:“不移了,这一场雨下的,豆地里绿油油的,也看不出来缺苗了。”“那就吃饭吧!我擀的捞面条,爱枝吃了一碗就上学去了,她她老师的,只要一下雨学校就开学!”栾青河笑着:“让她去吧,孩子在家也帮不上啥忙!”栾青河去灶屋盛了一碗面条,督院子里蹲在那棵桐树下面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夸:“韭菜捞面条就是好吃!”“好吃就多吃点吧!”麦花笑着。栾青河把一碗面条吃完,打了一个饱嗝,对麦花:“今儿个在几块地里转了一上午,我有点困,我得去睡一会儿觉。”
麦花:“今儿上午咱嫂子过来了,康强给银环写了一封信让她回来,银环不愿意回来,还跟康强了不好听的话,康强有点不高兴。”“咱能咋办呢?”栾青河叹了一口气,“只能等下一回再写信的时候银环。”完,栾青河回屋睡觉了。
几后的一个上午,金枝、金叶一同带着礼物来看望父母,麦花高胸:“你们还来啥啊?麦罢都过去恁长时间了!”金枝:“我猜着你就会这样,前一阵子忙着抗旱,下了这一场雨才算心静。也不是光俺姊妹俩来得晚,俺来的时候,路上走亲戚的人可多了!”
金叶问母亲:“娘,银环她婆婆家来人没有啊?”“来了,银环她婆婆前来的,她也没有在这吃饭,俺两个了一会话她就走了。”几个人正着,春旺一家三口过来了,春旺还掂着两条大鲤鱼,金叶笑着:“你们一家又过来混饭来了!”金环也笑着:“我就知道你们今儿个要来,我让春旺去河里打了两条鱼。”金枝:“现在金环不简单,都能掐会算了!”春旺笑着:“其实,俺基本上都来!”金叶:“怪不得咱娘嫌俺姊妹俩来得晚。”麦花:“春旺跟金环确实没有少过来帮忙。春旺这两条鱼拿的正好,你姐她们带的有油条,有糖糕,今儿晌午咱吃油条、喝鱼汤!”春旺:“中,你们几个话吧,我把鱼杀掉先用盐腌上。”
鱼汤刚刚做好,栾青河扛着锄头走进了院子。金枝连忙给父亲打了一盆凉水,心疼地:“爹,热,赶紧洗洗脸吧。”栾青河问:“咋没有带着孩子啊?”金枝:“孩子上学去了,我来的时候他还没有放学呢。爹,下午你就别再去锄地了,你歇歇!走在路上的时候,我就跟金叶商量好了,下午俺俩去锄地,明儿个俺俩再来一。”栾青河乐呵呵地:“地锄完了,昨儿个春旺跟金环帮忙锄了几亩。”金叶:“爹,你洗了脸坐堂屋等着吧,我把鱼汤给你端过去!”栾青河高胸:“中,还有鱼汤喝!”贝贝:“姥爷,鱼是俺爸爸打的!”栾青河摸了摸贝贝的头:“噢,是你爸爸打的啊,你多吃一点!”贝贝懂事地:“姥爷,你多吃点吧,你干活累了!”听了贝贝的话,几个人都笑了。
午饭过后,麦花和几个女儿坐在门楼下乘凉。栾青河:“你们娘儿几个话吧,我下地去转转!”
栾青河戴着一顶草帽独自行走在田间的路上,他被眼前的场景陶醉了。地里的玉米、大豆、棉花、高粱经过一场透墒雨的滋润,都争先恐后般茁壮成长,高粱像一位位身材挺拔的少女在随风摇曳,一株株棉花棵就像一把把伸开的绿色的雨伞迎接着太阳的爱抚,开出的几朵银白色的花朵显得十分娇艳。地里的玉米苗简直就是一排排昂首挺立等待检阅的战士,每一棵玉米苗在离地大约两尺的地方都结有一个玉米棒,就好像是战士腰间佩挂的手枪,成片的大豆苗犹如绿色的地毯平铺在大地上,田野里到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