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会白吃你的。”典狱官说道，“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吗？”

韩淼没有说话。

“嘿嘿。”典狱官把一条腿盘起来，膝盖一翘一翘，“你别看你们在外面呼风唤雨，但到了这里就会发现，全都是一场空，我见过多少耀武扬威，但到这里哭得像狗一样的人了，有哭着想死的，还有哭着怕死的，但全都没用。我说话你别不信，这个世界上能活得比我明白的人，恐怕还真没几个！”

“是吗？”韩淼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就好像两个人只不过是在食堂吃饭一般。

“那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提示，你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做错了吗？”典狱长问道。

“你应该是想说，从一开始我就错了了吧？”韩淼苦笑着说道。

“嘿嘿，看来你还没傻透！”典狱长扭头看了一眼，确认去拿酒的狱卒还没有回来，压低了声音，对韩淼说道，“你觉得兽灾这种事，是第一次发生吗？”

“应该……不是。”韩淼拿着饼的手放下，看向了对方。

“当然不是第一次！”典狱官得意地翘着膝盖，“所以我说你傻啊！四个几万难民，在这个世界，从来就不算什么大事！就算难民死了，土地也还在，贵族也还在，城主也还在，你说你老老实实地，当一个贵族不好吗？”

韩淼没有说话。

“所以说你还是年轻！那些老爷们，巴不得难民都死了才好呢！让他们种地，能收多少税？还不如收到自己手里，能多得点粮食！”典狱官叹息。

“就因为这个？”韩淼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典狱官笑了一下，没再说话，狱卒拿着一个陶制的大壶回来了，典狱官接过壶先给自己到了一杯酒。

……

虽然这些天来，韩淼在地里埋头割着麦子，但他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思考过。

自己究竟失败在了什么地方？但就韩淼能想到的，其实就太多了，最明显的一件，就是被那四家贵族联合起来欺骗，这件事导致了韩淼在后面的这段时间越来越被动。

这是最应该避免的一件事，但要说最根本的原因，其实并不在这里。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处理兽灾的事情拖得太晚了，之后留下的时间太少，虽然韩淼已经在尽力操作了，但还是没能来得及收够救灾的粮食。

大半年的辛苦劳作，却毁在收获的几天，确实让人心疼。但是贵族们可不会这样认为，他们想要争夺的是土地，粮食什么的是次要的，反正饥饿不会落到他们头上。

那四家贵族同意韩淼的行动，当然也并不是为了这批粮食，所以韩淼所提的交易，从一开始就不成立，对方只不过是利用韩淼，来达成其他的目的而已。

韩淼之前算过账，二十多万斤的粮食，能卖一两万金币的价格，这笔账其实是不对的。因为贵族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粮食，难民们就眼看着就要饿死的情况下，只需要一点粮食，就能掏空他们的家底。十斤的粮食，就能让他们卖身为奴。

而这个世界的贵族，为了让奴隶们不发生暴动，并且更卖力的工作，一般会做出许诺，让一些表现良好的农民获得自由甚至是产出不那么高的土地，虽然这些奴隶只是极小的一部分，但是积年累月之下，落在自由民手中的土地会越来越多。这些自由民受法律保护，所以贵族们很难将这些土地收回到手中。

但如果这些人死于兽灾，那就另当别论了。

韩淼想起了第一次参加魔兽清剿工作的事情，他们之所以会有那次行动，就是因为那时死在魔兽爪下的，是一批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