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清晨,说是清晨其实天还未亮,师傅轻手轻脚地叫醒了,正靠在青青姑娘闺房门外酣睡的宁砺,熟练地窜出“景绣前程”,找到带来的两匹骏马,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分割城北和城南的岭江北岸。
师傅低头看了宁砺一眼,说道,“昨日问你如何渡江,你怎答的”?
宁砺四下看了一圈,发现周围的船家都还没有亮灯,立即想起了昨天自己说的要游过岭江的话。
宁砺用充满侥幸的眼光看了师傅一眼,师傅向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宁砺脱掉全身的衣服,用外衣把它们裹在一起,用一只手托住慢慢向对岸游去。相比岭南县,岭州城境内的岭江没有这么宽阔,但让年幼的宁砺举着衣服过江确实是对他的一种考验。
宁砺气喘吁吁的爬上南岸,穿上衣服,发现师傅早已气定神闲的站在远处等着自己。
“刚才游得太专心了,师傅和马儿是怎么过来的都没看见”。宁砺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
见宁砺过来,师傅也不多话,指着一块隐蔽的地方说道,“拉屎、吃饭”。
宁砺和师傅相处的时间太短,但他总是觉得师傅的话,要百分之百的听进去。所以师傅刚一说完,宁砺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大蹲的意愿,立即跑过去解决问题。说来也怪,以前宁砺总是要酝酿一会才能完成整套动作,现在居然很快就能解决。
见宁砺吃饱、拉完,师傅把他的那匹马儿递给他,边向城门走去边给他讲述岭州城的相关历史故事。快到城门时,宁砺对岭州城的基本情况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如果在多住一些时日,说不定自己就能成为一个地道的岭州人。
“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在此多作停留吗”?师傅似乎看出了宁砺的疑问。
宁砺望着师傅,摇了摇头。
“岭州城自古以来就很富庶,当地居民很会享受,这种安逸舒适的生活一天天的消磨着他们的斗志,在这里呆久了是不愿意离开的”。师傅严肃地说道。
宁砺作为大族长子,自小的生活可谓很是舒适,但他总想出去看一看岭南以外的世界,所以此时师傅的这个说法,宁砺不是很认同。
“师傅是世外高人,既然他这么说了,就肯定有他的道理,我现在理解不了就把他放在心里,以后再理解好了”。小宁砺对自己说道。
“吱”,一声难听的摩擦声在前方响起。师徒两人走至城门前,城门像是专门在等他两人一样,缓缓开启。
宁砺抬头望天,心中想到:“难道师傅早就算计好城门的打开时间了吗”。
出了城门,师傅翻身上马。宁砺不待师傅吩咐,也以最快的速度翻身上马,但已经晚了。师傅的声音已在一丈开外,“下一站,中隧城,抓紧时间赶路”。
不知师傅是锻炼马力还是训练自己,一路上能放马奔跑的绝不减速、能
快速行进的也不会放缓速度。
休息时,宁砺问师傅道:“师傅昨天晚上休息得可还好”?
师傅闻言先是老脸一红,继而看向宁砺清澈的眼光,马上淡定下来,说道:“为师本来睡得好好的,后来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混账小子,躺在门外打呼噜,那个呼噜声音换着花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