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砺外出的第五日,也正是垚军在岭南乡间劫掠得兴起之时。按照垚军韦莫亭的计划,是尽快的将岭州全境化作垚国的国力。战事进行得顺利,或是有军中资历深厚的大将压阵还好说。但是一旦在对阵之中出现了较大的伤亡,这些粗疏的军汉便也开始放纵起来。这种行为在酷烈的战争中很好理解,若是你眼睁睁的看见和自己整日相伴的同袍被砍得稀烂,你也会如此放纵。在战场之上,士兵的身体和心里压力都处于极限状态,他们一旦获得了放纵的机会便会变得非常的可怕。所以,自古就有人祸比天灾更可怕的说法。
这两路士兵既然得到了长官的默许,那哪有不玩命疯狂的道理。他们来到村庄之后,便先派人将村里的出入口赌上,而后挨家挨户的抢掠。有的抢钱抢粮,有的则是抢人。稍遇反抗,便是屠刀相向。岭南人又多是悍不畏死之辈,是以便能经常看到一个个瘦弱的身影举着柴刀或是菜刀,往成群结队的垚军身上猛砍。垚军有甲,又是经过正规训练的士兵。这些普通的岭南农民往往就是刚刚举刀,就被垚军捅了个透心凉。而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女眷也会疯狂的顺手拿起板凳、侧头、水勺之类的工具攻击垚军,结果自然也是被当场屠戮。岭南乡间的这种爆裂风气,致使垚军过处的这些村庄几乎都是整村的消亡。
一名垚军什长轻松的拍了拍手,把手上的灰尘拍掉。“这才是我们这些当兵的粗汉应有的样子嘛”。他对旁边的一名小兵说道。
那小兵显然也是入伍不久,这会他还沉浸在刚才的刺激当中,对这名什长说道:“什长,这仗要都是这么个打法还真是爽快”。
什长哈哈的笑了两声,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小兵的头,说道:“爽快吗,这也要你有命才行”。
“呜……”。紧急集合的号声响起,正在说笑的两人连忙朝着集结地点奔跑而去。
这支部队的主将,正是攻灭晴日族大湖寨的长虹将军。长虹治军严格,但有军令不行者,立斩无赦。
号声停歇,四散而去的部队很快的集结在了他的麾下。长虹满脸严肃地看着手下将士,大声地说道:“你们这群没出息的粗汉,现下的一些蝇头小利就把尔等的眼睛撑满了吗”。
长虹向来军令如山,他如是一说难道是要找大家算账吗?众军士心中疑惑,但迫于长虹积威已久,也没有人敢于在这时候说话。
见众军士满脸惊愕,长虹再次开口道:“我军此次前来,是要攻占岭南全境的。岭南城内有更多的财富,更多的女人,现在我就要带你们去将他们抢回来。你们准备好了吗”?
众人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长虹将军是要带领他们去攻打岭南县城。弄明白意思之后,众军士齐声呼道:“我等准备好了”。
可以想到,长虹作为一军主将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得到了统帅的认可。悄然间,垚军对于攻占岭南全境的态度已经转变。从先前的秋毫无犯,到现在的用财富和女人来刺激手下军士。看来韦莫亭治下的军队,终究还是回到了原点。
一段简单而有效的战前动员之后,长虹和另一路出来打秋风的垚军,悄然潜回了岭南县城附近。
是夜,月黑风高。两队垚军的小股部队,分别对岭南县城的南北两面城门发动了突袭。不过城内的新军很快便做出了反应,一举将偷城门的垚军驱赶而走。由于岭南县城南北两面的地势因素,垚军也很难集结全部兵力发动攻击。在试探了几次城内的反应之后,两队垚军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黎明时分,岭江南岸的垚军大营却在悄悄的整军备战。
此时天色微明,雾气正是浓密之时。负责监视对面垚军的边军小兵,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猛然间,他看见对面出现了垚军的身影。
“敌袭”,这是他的第一反应。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便随手敲响了军寨之中的巨大铜钟。“哐、哐、哐、哐”,的巨大铜钟之声响彻天际。紧接着城楼之上的预警之声,也相继响起。
“呜……”。既然不能借着大雾的掩护靠近,那么垚军索性便开始光明正大的发起进攻。
虽然大雾还没消散,但城楼之上的新军果断的按照预定安排,向城外抛射石块。城内如此反应,倒没让垚军的此次进攻占多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