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猛沉吟了一阵,说道:“怕是遇到伏兵了”。
韦振纲大惊,说道:“即使是遇到伏兵,我七千军士怎么也有逃出来报信的。况且据我们所知,这秀城附近并无其他可战之军”。
虽然魏振纲一副讨教的语气,但尉猛知道这又何尝不是他提前为自己的过错找一个借口呢。尉猛接着韦振纲的话头,说道:“军报里没有并不代表现实里没有,我们现在还是要赶紧做出一个决断才是”。
韦振纲道:“尉兄将门虎子,这里当是由你来下决定”。
尉猛心中没有这么多弯弯道道,也不想在这方面和韦振纲继续纠缠,便说道:“那便由韦将军留守此处,我带兵前往秀城。毕竟靳帅给我们的任务是攻下秀城”。尉猛的话说得很明白了,其他的他不管,只要攻下秀城就行。
此前为了争功劳,韦振纲便请缨为先锋,想着尽快的攻下秀城。哪知不明不白的,自己的七千军士就不见了。他心里也认定他们是中了胤军埋伏,现在尉猛既然主动接过了这个担子,他当然是求之不得的。
就岭南的侯猛和中南王汤中在这件事作比较,怕还是汤中在战略战术上更厉害一些。由岭江和士江包围的南天门码头,看似天然防线但他同时也限制了边军的机动性。现在想来,边军在岭州境内人熟地熟,若是依托此优势伏击垚军倒也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垚军的兵锋已经指到了岭南县城的城墙根底下。
仔细想想,这样安排布局倒也不怪侯猛。垚军飞降岭州城之后,岭州边军完全处于被动局面。关键之处在于,己方根本不知道垚军从何而来。当边军的斥候把情况探明之后,却已经丧失了战场的主动,便也只能如此决策。
汤中在这一点上却是非常聪明,直到垚军上门才将自己的实力拿出来。即使是这样,都没有让垚军掌握自己手中力量的虚实。而现在,汤中的部队又消失在秀城周围的群山之中,不知道他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现在的情况便是尉猛的垚军在明,而汤中的秀城军在暗。从这一点来看,汤中便占了莫大的优势。试想一下,汤中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他认为适合攻击的地点发动攻击。而尉猛却连对手在那里也找不到,这仗怎么打却是该尉猛头疼。
不过尉猛也有他的优势,他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便是秀城。只要攻下秀城,便是动摇了这支神秘部队的根基。如果这支大军数量足够大,那么若是在这茫茫大山之中没有一个稳固的根据地,那他们也是很难生存。这支大军想要攻击垚军,想必也只有在自己攻破秀城之前的这段路上。想通此处,尉猛便伏案开始工作起来。
却说岭南县城正要开始关键一战,秀城附近两军交锋也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候,宁砺也来到了晴日故地之内。破阵、山河、龙城、玉驰四军也按照自己的部署,依次到达了攻击位置。
垚军举一国之力又出其不意的来攻岭州,胤国朝廷又因为权力斗争而坐看岭州战局糜烂。而此时此地的自己,却成为了此战的关键。想到这里,宁砺不自觉的扯动嘴角露出一张笑脸。
今日自己将率军从此处出发,第一步攻占晴日故地,第二步沿着垚军通往岭州的密道,兵至岭州。至于第三步,则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因为自己反复推演过多次,终究是不能确定垚军对这事作何反应。
此仗胜负难料,但却是破解岭州战局的关键所在。至于此战兵败如何,战胜又如何,那就是之后的事了。
古人云:“未来不迎”。宁砺抬头望天,长长的呼出体内一口浊气,一抒这些时日对战局的担忧。
这时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针眼一般大的雨点之中仿似倒映出自己的身影。雨点之中的自己显得白净而青涩,宁砺愣愣地看得出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