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与留，就像两杆看不见的秤，在他的心底里不自觉地衡量着。表面看来，离开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但若是那样做了，光是他自身内心就有一道说不清的坎。届时，无论是重新寻找到一处合适的基地，并且建设起基地的设施，都需要大量的时间，更别提此时已经逐渐步入冬季，温度的下降程度几乎是一天一个变化。

他记忆中合适的地点，不是没有，但都处于内陆区域，与苏城相差极远。其他地方可没有他这样的魄力，能够将整条道路给清理开来。再加上如今道路封堵，光是路途上耗费的时间，都足以将他们给耗死，更别提愈加严峻的低温了。

就算是撤离，也不会多么容易。而留下，危险性也不小。别的不说，苏城基地太过于靠近海域，这就是足以将整个基地淹没的缺点。

如果说，他不知道在海域周围，有着大量能够让他快速发展的晶体矿存在的话，也不难在这个选择题中做出选择。但现在，他已经通过阿塔尼斯的关系，了解到了海域周围，在那些能够给他带来毁灭的巨兽那里，还有着足以让他立刻腾飞的大量晶体矿，那他就真的需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撤离到安全的区域，并且重整旗鼓，建立起足以淹没一切的大军，似乎是最好的选择。但那样做的时间又是多少？他甚至可能需要清理掉数个行省的丧尸与变异兽，才有可能建立起如此规模的一支军队。而届时，最少也会过了两三年以上的时间。但问题是，时间并不是站在他这边。

海洋巨兽的灵能来源并非是自身产生的，而是通过吸取那些出现在海域中的晶体矿内蕴含的能量，纳为己用。而在林燃建立起军队的这段时间，它们同样有着大量的晶体矿得以吸纳，甚至极有可能产生一些灵能等级超高的个体。

就算它们对灵能的使用程度极为原始，但在那庞大灵能的加强下，它们也会变得异常难缠，并且难以被杀死。

更何况，林燃心底里，早已将那些晶体矿，都当作是自己的所有物。那些巨兽吸收他的晶体矿用来强化自身，无异是找死的举动――当然，他现在似乎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取走那些足以让他少奋斗一年以上的晶体矿，但他并不觉得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太久。

之前在阿塔尼斯创造的影像里，魔都内那几乎填满了一座上百米大小的水坑，闪耀着夺目光芒的晶簇，最少也超过了上亿的资源点。而只要抢夺下这些，无论是雷神，奥丁，就连那些星灵的战争机器，都会直接向他敞开。

他的眼眶发红，呼吸逐渐急促沉重，心跳也愈发快速。有些飘忽的目光，不断在魔都方向与另一边的远方来回闪烁。就在口袋中的烟盒里，只剩下最后一根的时候，林燃忽然抬起脚，踩在脚边的一堆烟蒂上，碾了碾，烟雾缭绕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的决然。

就像赌场中抛弃一切进行一场豪赌的赌徒。